普通的馬車,普通的馬夫,一路上,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懷疑,眼看著快要到城門口了,嚴子諾微微握緊了拳頭。
城門似乎是剛剛開啟不久,人並未很多,但那看守城門的侍衛卻個個精神得很,仔細的觀察著每一個進出的人,一雙雙眼睛似乎都呆了鉤子一般……
“車裏是誰?”馬車在出城門的地方被攔了下來,一道低沉的聲音響起,帶了三分警惕。
“是位夫人,要回娘家的。”車夫老老實實的回答,那守衛仔細看了車夫,覺得他並為撒謊,遂放過他朝車上一躍而上,猛的掀開了簾子……
“咳咳……咳咳咳咳……”嚴子諾用手帕子捂住自己的嘴,猛烈地咳嗽了幾聲,桃紅會意,連忙扶住她,扭過那張被嚴子諾塗抹的很不像樣的臉,對著守衛微微一笑,憨憨地道:“大哥,俺姐姐得了肺癆,被夫家趕回了家……您行行好吧……”
嚴子諾臉上一陣青白,這丫頭這張嘴哦……下手猛的掐了她一把,桃紅臉上的訕笑一僵,臉色極其難看,似要哭出來一般……
那名侍衛微微眯了眼:“看夫人穿著,不似有錢人,這馬車,要雇,少說也得一兩銀子吧……”
“這位大哥,看您說的,我姐姐要不是因為染了這個勞什子的怪病,怎麼會被夫家休棄?我姐姐勞心勞力服侍他們家,怎麼休了我姐姐,難道連個路費也不給出了?實話告訴你不怕你笑話,這車子,是姑爺家給的,我們,還真沒出一錢銀子!”說話間,桃紅已是“氣”紅了小臉,嚴子諾也配合的“哭”了起來……
那侍衛似乎被攪得煩了起來,不悅的瞪了桃紅一眼,翻身下了車,車內,嚴子諾咳嗽的更是大聲了一些,連帶著哭泣聲也因此而扭曲起來……仿若那種事情真的發生在自己身上一般……
“過去吧。”侍衛揮了下手,車夫趕忙坐上了車子,揮起馬鞭,狠狠地“啾”了一聲,那馬匹便樂顛顛的跑了起來。
嚴子諾的馬車剛消失,身後城門處,一匹黑色的馬疾馳停了下來,馬上,一個黑色鎧甲的士兵翻身而下,大喝:“鄭親王爺有令,追查逃犯,今日不開城門!”
那探查嚴子諾馬車的侍衛皺起了眉頭,道:“鄭親王的命令?可有皇上的章印?”汴京城的護門,沒有皇帝的命令,誰也不得擅自開合。
“當然!”來人從懷中摸出一張淡黃色的帛綢遞給侍衛。
“屬下遵令。”侍衛看了帛綢,確認了印章確實是真的,立刻下令將城門關閉。
“頭,你說,什麼逃犯居然讓皇上把城門都關了?”看著黑色鎧甲的士兵越走越遠的背影,侍衛身後冒出了一顆腦袋,正是看守城門的巡衛。
“管那麼多作甚?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侍衛冷冷嗬斥,嚇得那顆湊前的腦袋立刻縮了回去……
而嚴子諾的馬車內,此刻卻是慘叫聲連連……
桃紅一聲高過一聲的討饒聲,讓前麵裝扮成車夫的侍衛們低聲笑著,搖了搖頭……
“夫人,哎呀……夫人,您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真的……再也不敢了……啊!”
車內,嚴子諾與桃紅滾成一團,嚴子諾正伸出雙手湊到空隙便毫不猶豫的下手,使勁兒的搔著桃紅的癢癢……
“死丫頭,居然咒我得肺癆!看我怎麼收拾你!”嚴子諾嘎嘎笑著,沒有一點大家閨秀的模樣,山野裏自由的氣息完全的散發著,對著桃紅上下其手,不多時,桃紅便連笑的力氣都沒有了……隻能氣喘籲籲的躺在馬車的板子上。
嚴子諾也累了,伸出指頭戳了戳桃紅的腦門,看她半死不活的樣子,嚴子諾舒了口氣:“看你下次還敢,下次,我就用……”
“不敢了不敢了……”桃紅連忙討饒,按住嚴子諾那伸到跟前示威的素手,臉上滿是訕笑,“桃紅真的不敢了……好夫人,饒了我吧……”
嚴子諾捏了捏桃紅的鼻子,在另一側坐了,一瞬間的釋放和發泄,讓她感到有些輕鬆,從早晨得知赫連桀的傷勢到現在,她的心中一直如壓了塊巨大的石頭一般,喘不過起來……
“夫人!”簾外,隨行的侍衛猛的出聲,將一個條子遞了進來。
嚴子諾急切地接過,那米黃色的宣紙上還帶著點點的溫度,細長的紙被卷成一個長筒,中間係了一根絲帶,這明顯是一封飛鴿傳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