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子墨眉頭緊鎖,嚴爺爺眼中含痛。
“孩子……把藥喝了……諾兒,你是個母親了……你要堅強……”嚴爺爺在嚴子諾耳邊低沉溫和的述說,卻不期然的看到嚴子諾眼角落下的一滴淚水……端著藥碗的手,一哆嗦,淚便模糊了雙眼,花白的胡須微微顫抖,再開口時,嗓音裏竟是帶了一絲哽咽……
“諾兒,好孩子……爺爺不會讓你和孩子有事的……乖,把藥喝了……”
魏子墨微微別開臉去,眼前的一幕讓他這個外人,也酸澀不已,別開的視線,猛的與門外跪著的清揚相對,看著後者臉色越來越暗,越來越沉,魏子墨心中隻剩下哀歎了……
“好孩子,好孩子……”身後,嚴爺爺的聲音裏帶了安慰和舒心,嚴子諾緊閉的唇竟是微微努力地張開了一條縫,藥汁雖進的依然不多,隻是,卻已是讓人安慰了。
喂了藥,嚴爺爺便將嚴子諾平躺的放在床上,支起了身子將嚴子諾各大穴位的銀針拔去,看著那竟是泛黑了的銀針,眉頭緊鎖,眼中突顯一抹淩厲的殺意。
“嚴老太醫,王妃怎麼樣了?”門外,清揚不敢起身,看著嚴爺爺出來,膝行幾步跪在嚴爺爺跟前。
“撿了條小命回來……”嚴爺爺沒有開口,倒是一旁的魏子墨微微吐了口氣,心中不免對嚴爺爺又多了一絲敬仰,看來,自己還是學識不精啊……
“那孩子……”清揚問的焦急。
“必有隱疾……”嚴爺爺臉色暗沉,嚴子諾肚中的孩子,算是保住了……隻是……即使生出來,也必是個殘兒……
嚴爺爺微微仰起頭,深吸一口氣,胸中悶得生疼……
“子墨,你去打探一下,睿王府到底出了何事,竟是讓諾兒淪落如此地步!”嚴爺爺厲聲低喝,霸然的氣勢讓魏子墨恭敬地低頭。
“我去!”清揚此刻顧不得許多,慌忙站起來。
“你留下來,照顧諾兒,此毒寒烈至極,我隻是暫時逼出一部分,還有幾味藥草需要配齊,必須出去,子墨不會武,留下來沒多大用處,還有!”
看著清揚堅毅的臉,嚴爺爺斂了下眼眸:“沒有弄清楚事情之前,不要告訴任何人,聽清楚,不準告訴任何人!包括國主和睿王!”
嚴爺爺犀利的眼神掃射眼前的兩個人,看到清揚眼中一閃而逝的疑惑,嚴爺爺亦不多說。
“去吧,守好諾兒,等我回來!”
“是!”
兩人異口同聲,魏子墨便隨著嚴爺爺下了山,重新布置了門口的陣勢,將殺陣用到了極致,魏子墨沒有吭聲,隻是心中此刻清明得很,師傅這次怕是動了怒了……殺陣……凡有來犯者……觸動機關,必死……而,裏麵的人要出來……亦是必死……看來,師傅防的還有那個侍衛了……
清揚不知道嚴爺爺要何時才能回來,本是放了信鴿要給段無煙傳個信兒的,哪知,那白色的鴿子飛到半空,便被一支利箭橫穿而過,清揚這才意識到,嚴老太醫並沒有鬧著玩……可,為何不許傳信?要知道,國主此刻最關心的便是王妃了……
回頭,看著王妃依舊慘白的臉……清揚眉頭幾乎打成死結……若是讓他知道,到底是誰傷了王妃……他定將那人碎屍萬段!
渾身似是被千萬根銀針刺穿一般,嚴子諾再睜開眼時,眼前一片漆黑……沒有點燈嗎?這是哪裏?自己最後的記憶停留在那遠處騎馬向她疾馳而來的玄衣男子……卻不記得到底是不是赫連桀了……
“桀?”沙啞的聲音讓一旁閉目小憩的清揚嚇了一跳,噌地一下蹦起身,看著床上睜著大眼無神四顧的嚴子諾……
“王妃!王妃你醒了!”清揚高興地幾乎落淚……已經三天了……總算是睜開眼睛了……
清揚興奮的聲音傳入嚴子諾耳中時,似乎隔了萬水千山的距離……音量是那樣的小,甚至有點模糊……
“桀?”嚴子諾蹙眉,再次呼喚了一聲,這第二次的喊聲,讓嚴子諾的心頓時跌到了穀底……為何……她自己的聲音亦是如此?
“點燈!點燈!”嚴子諾掙紮著,想要從床上做起來,卻在慌亂間被一雙手抓住,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