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四十一章 白綃受辱(1 / 2)

因為是自願,又深受重傷,所以麒凰並未對巫先行上枷鎖和手銬腳鐐,這讓他不禁加深了對自己的厭棄情緒。說好要狠心的,但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不忍看到她哀傷無助的眼神。

罷了,最後一次,他暗暗發誓。麒凰走在最前麵,石岩貼身隨行。白綃扶著巫先行緩緩跟在身後,六名護衛寸步不離地以包圍的姿勢緊緊跟著,以防有突發情況時他們趁勢逃跑。

一路走走停停,快入夜了才到達一個小鎮,離官道還有一段距離。他們隻找到一間小客棧,麒凰一間,石岩和其他護衛一共兩間,白綃堅持和巫先行一間,就此將客棧僅有的四間上房分配完畢。

深夜,麒凰翻來覆去難以入睡。倒不是說他養尊處憂慣了,不習慣小客棧的簡陋,而是一想到白綃……哎,他無聲地歎口氣,明知以巫先行目前的狀況,根本不可能發生什麼事,何況他們之前在鄉下就已經以夫妻之名同房多日了,要發生點什麼也早就發生了。但是,現在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暗昧而親密,叫他如何睡得著?

殊不知,同樣睡不著的不僅僅隻有他一個人而已,那廂的白綃和巫先行也是。兩人合衣躺在柔軟的木板床上,盡管睡意陣陣來襲,但心事重重的他們根本無心睡覺,誰知道一覺醒來後枕邊的人兒還會不會仍在身邊?這一趟入京是抱著破斧成舟之心,不成功,便成仁。如果皇上怒氣未消,見到他們之後更是怒火衝天,說不定一個字都輪不到他們說就直接推出午門斬首了,那樣他們以後有的是時間睡覺了。

看了看枕側,巫先行閉著眼,修長綿密的眼睫在眼睛下方投射出一排陰影。他沒有睡著,她知道,因為他的呼吸一點都不規律。他在憂心,比她還煩惱,可是卻選擇獨自默默承受內心的煎熬,不願增加她的心理負擔。她好心疼,這樣的細致體貼真心嗬護讓她如何能不愛他?

驀地,一陣極輕極輕的腳步聲驚醒了她,一瞬間巫先行也睜開了眸,銳利的目光瞪視著房梁頂。聲音來自屋頂,來人不止一個,輕功極佳,幾乎足不沾地,兩人對望一眼,彼此心照不宣。——毫無疑問,來者不善!

白綃迅速起身,身子突然毫無預警地一軟,頭暈腦脹地重重倒在床上。巫先行臉色一變,想使力卻發現全身上下像被緊緊束縛住似的難以動彈。腦子靈光一閃,這種症狀極像是中了十香軟骨散,可以肯定他們被人下藥了。隻是以他和白綃的造詣,居然沒能及時發覺,可想而知下藥之人有多麼小心謹慎,隻怪他們心緒煩躁,沒有心思去防範。

自己內傷嚴重,無法運氣抵擋藥性,而綃兒的情況比自己好不了多少,敵人隨隨便便一把刀砍過來就足以把他們劈成兩半了。不知道麒凰太子有沒有發覺自己中毒了,他們吃的食物他也有吃,他們喝的茶壺裏的水他也有喝,應該也難以逃脫中毒的命運。

他正苦苦思索應敵之策,屋頂陡地破了個大洞,幾個蒙麵的黑衣人陸續從上麵一躍而下,大刺刺地站在他們麵前,隻露出兩隻眼睛瞬也不瞬地盯著他們。

“就是他們了,主人說過男的不能死,女的不準活,都聽清楚了?”一個像是領頭的人嘴裏含糊地說道,見其他幾人點了點頭,他大刀一揮,喝道:“上!”

明晃晃的大刀在住火的映照下反射出刺眼的白光,白綃驚懼地想反手隔開攻勢,卻怎麼也提不起手來。情急之下巫先行大喊一聲:“慢著!”他眸光嚴肅,俊美的臉上透著蒼白,那一聲大吼仿佛用盡了他的力氣,他的身子無力地癱倒在床上,喘著氣問道:“我們已是刀板上的魚肉,任爾等宰割。不過能否讓我們死得明白些,不要做了冤死鬼不知道找誰去報仇?”

領頭人咕噥了一聲,好像在說他也不知道,巫先行眼神微暗,“你們主子說‘男的不能死,女的不準活’是什麼意思?”難道說這幫人衝的是綃兒,而非是他?

那人不耐煩地低叫:“你蠢啊?你是男的她是女的,我們隻要她死不會對你怎樣的,可以滾到一邊去了吧?別妨礙我們辦事。”

果然,他的眸色更深,紛亂的腦子裏突然有一道線飛馳而過,他想抓住已來不及。悄聲對白綃說道:“待會兒你抱著我,他們的主子交代他們不能殺我,所以你盡可能地把我當作擋刀的盾牌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