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識蔡小燕,完全是出於報紙。毛生由於喜愛文學,並且也寫著散文,詩,或者一些小說。毛生工作的學校,遠離鬧市,在鄉村。當初,在城裏上學時,學校有圖書樓,有好多的書,他飽讀了不少的好書,現在,出來工作了。工作的鄉村小學,除了一些工具書外,並沒有書讀,毛生感到苦悶,壓抑的同時,隻有讀生活,讀社會,唯一,能讓他讀,讓他在鄉下的單調日子得到改善,或衝滿激情的,是在郵遞員送來地區報的日子。
那報紙每周有一張副刊,上邊發表有散文,小說,或詩,散發著油墨香的報紙,登載著一篇篇短小,雋永,充滿詩情和韻味的文章,會讓毛生感到一種異樣的衝動和感覺,這一天,會讓他的心處在激動或狂熱中,讀這報紙和上邊的文章,可以讓他放下一切別的事,比如說吃飯,工作,讀畢,心中,便流動了詩情和對未來美好的向往,把居於這鄉村,物質條件差,精神生活匱乏,而帶給一心的苦悶,和失望,消沉的情緒一掃而光,而鼓起了生活的勇氣。
對蔡小燕,毛生正是這種情況下認識的,首先是蔡小燕的那篇文章,打動了他的心,征服了他,接下來,便極為熟地記住了她的名字。
那篇文章,是一篇很短小的散文,雖短,可很雋永,在淡淡的哀愁間,充滿了哲理。散文寫的是在工作之後,去野外散步,初春的明節,野外到處都充滿了生機,過了河上的吊橋,河下有許多鴨子在嬉戲,就在這一刻,她看到了河邊,有許多被人砍過的枯柳,竟然在枝幹上發出了新芽,不禁引發了她的感歎,啊!隻要生命不熄,枯柳也能發出新芽!
從這短小的又充滿哲理的文章中,毛生的眼前,已出現了一位女孩子的印象,她是有著一頭飄逸的長發,穿著素白的衣服,眼睛很明亮,但臉上,卻有著淡淡的憂傷或哀愁,那目光便由於深邃,這是一位充滿詩情的古典式的女子,有著唐詩宋詞裏那婉約的女子形象。
毛生有一位在縣上工作的文友,他們先前在一個偏僻的鄉工作過,友人叫安子,是信用社的,那時學校與信用社挨著,在那偏僻的地方,因文學,他們結下了深厚的友誼,後來,調開了,友人因他們主管單位缺寫材料的人,調到縣上去了,毛生調到了公路邊的一所鄉村小學。
雖調開了,可因文學,而建立起來的友誼,深深地牽著兩人的心,每每在一定的時候,毛生或去縣上,安子或下鄉,都聚到一塊聊聊文學,萬一忙了,不能在一塊,在電話上也能聊好久,從毛生所在的學校,去縣上很遠,要翻兩坐大山梁,一百多公裏,坐車得半天,但這遠的路途,綿綿的群山,隔不斷兩人的友誼,和對文學的執著。兩人都知道,在這市場經濟大潮下,一切受著金錢衝擊,愛文學的人並不多,懂他們的人並不多,為此,兩人都非常看重兩人的友誼,在內心深處留一方純潔,而充滿深情的神地。
這天,友人安子,又從縣上下鄉,專程到毛生這來玩了,毛生專門弄了幾個菜,夜幕來了,兩人邊敘邊諞文學,也諞些文學之外的關於人生,理想方麵的問題,兩顆有共同理想的心,一諞也就引起了共鳴,而酒,又催發了兩人的詩興,不由的就諞到了很多,毛生也就順口諞到了一個叫蔡小燕的女孩子寫的文章,憂愁,富有哲理。安子一聽,驚奇了,問毛生:“你認識蔡小燕?”
“不認識。”毛生答。“隻是從報紙上看到了她的文章,寫的很雋永,富有哲理,就記住了這個人。”
“噢,是的,是的!她經常在報上登文章。”安子說,安子在此也就順便告訴了毛生,蔡小燕是他們那係統的職工,現在在一個鄉的信用社工作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