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鑫近幾日來都不敢靠近女人,就連去給皇後請安都是來去匆匆的,不知情的人,譬如皇後,都以為那孩子改邪歸正不好女色了。當然,知情的人,譬如姬弈,才明白,那孩子是受刺激了。
姬鑫在眾人欣慰的目光中獨自惡心,又不便明說,實在是可憐。你能明白你在痛苦的時候大家都在為你開心的感受嗎?
“阿弈!你皇兄我快不行了!”姬鑫疾步走進姬弈的書房,想找個知情的人傾吐一下內心裏洶湧澎湃的苦水,怎知一踏進書房,便看見了這樣的一幕:姬弈靜靜地站在半開著的窗前,雙手交叉於胸前,目光定格在窗外,表情凝滯,似乎在絞盡腦汁地思考著些什麼。盡管姬鑫那麼歇斯底裏的一叫喊,似乎也沒能打斷姬弈的思路,他依舊保持著原本的姿勢,靜靜地站著,仿佛那是一個靜止的畫麵,不可能激起任何的波瀾。姬弈正遲疑著該不該再次喚他,正巧姬弈突然轉身了,在他的目光觸碰到姬鑫的瞬間,有一瞬微微的錯愕,“什麼時候來的?”顯然剛剛才發現某人的存在。
姬鑫先是一愣,隨後不禁笑出聲來。“撲哧…”
不明所以的姬弈眉頭微蹙。“笑什麼?”
“我們家阿弈終於情竇初開了啊,皇兄我真的好欣慰啊。老實說我還一直擔心你來著,你一向不近女色的,真害怕哪天發現原來你看上我了。”姬鑫顯然由於難得的看到了二十年來首次見到的姬弈的新模樣而非常興奮,此時正打趣地望著姬弈,期待著他的反應。
“說什麼呢,”姬弈臉色看起來似乎不太好,“誰情竇初開了。”
“難道某人不是因為讓某個搶親賊給逃走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見到她而發愁嗎?或者是因為看到她和一個可愛的小男孩一起私奔了所以吃醋了?”
姬弈本想反駁,不知怎麼的卻突然不說話了,停頓了一陣子後,緩緩地說,“或許我確實對她有興趣,但這也不能代表些什麼。”
雖然姬弈這麼說,但姬鑫可沒有要相信的意思。那天姬弈本是要去怡紅院把姬鑫給拖出來的,因為要回宮商量捉拿覆穹的事。怎料還沒找到姬鑫,卻撞上了她。她本以為自己隱藏的很好,但是她錯了,她忽略了一件事,她和姬弈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她也是隻露出一雙眼睛而已。於姬弈而言,那是一雙再熟悉不過的眼睛了,以至於他能馬上確信那就是她,那個失蹤了大半個月害他苦苦尋找的她。似乎是害怕她再次從他眼前消失,他把慌亂地逃離自己懷抱的她重新扯了回來,把她重新捆綁在自己懷裏,他能感受到胸膛傳來的體溫,她細微掙紮的力度,以及抵在自己下頜上的秀發的發香。若不是那個不識趣的媽媽的搗亂,他也不曉得自己會把她抱到什麼時候。但最終,還是讓她在自己的眼皮底下逃走了。一同逃走的還有兩個男的,其中一個正是那天在宮中見過的少年。見那少年似乎跟她很熟的樣子,不得不承認當時的他確實泛起了醋意。如今讓他煩惱的,比起覆穹以及其它亂七八糟的事,占據絕大部分的顯然還是那個像謎一樣的,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總是能超乎他意料的那個她。
“有關於覆穹的消息了嗎?”姬弈重新整理了下自己的思緒,問道。
“在郊外發現了可疑的人,但奇怪的是,發現的一共有十來人,其中還混雜著數名無名派。”
“無名派?衛國的暗殺組織?他們怎麼會和覆穹扯上關係?還是說……覆穹和無名派間有勾結?”
“目前還不能斷定。問題是他們十來人都分散開來往不同的方向逃走了,當時我方人數不足,所以追捕失敗了。”
“又逃走了麼……”姬弈低聲說著。“一次次地被他們逃走了,我們皇室顏麵何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