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抽泣聲,越風頭一偏就見程紫蘇梨花帶雨,身子輕顫。
“她怎麼會在這裏,那倒是後來又折回找自己了?”越風腦海中第一時間閃過這樣的疑問。但心中也是一寬,她能在這裏,而且還這般關心自己,越風也是甚是感動。
他試著抬起胳膊,發現自己並不是傷得那麼嚴重,或者應該說他的重傷已經被治愈了。
越風輕吐口氣,抬起手擦拭掉程紫蘇臉上的淚花。程紫蘇閉著眼睛抽泣,她剛剛給越風檢查過身體,經脈碎裂,內息全亂,氣海枯竭,元神重傷。
她拚盡體內真元,也無事無補。看著越風的生命氣息慢慢消逝,程紫蘇此時突然恨自己的修為為什麼會這麼弱,不僅成為了他的累贅,還害了他的性命。
盡管越風是為了報答自己的救命之恩,但每當自己見到他時總有一種莫名的感覺,是羞怯,也是一種歡喜,和他在一起,總是讓自己很放鬆,很開心。
而想到自己無力挽回他的命,程紫蘇的真的很痛,不知不覺,她流下了淚,這是她這些年來第一次流淚。
除了爹娘去世那年自己哭過一次外,這些年,無論受到什麼挫折磨難,自己都未曾掉淚。
她不想堅強,隻是怕自己一直軟弱。她還有弟弟要照顧,還有藥廬要守護,所以她一直都在偽裝堅強,不讓自己掉下一滴淚。可不知道為何,當她感受到越風重傷到自己無力施為的時候,一滴久違的眼淚劃破眼角,濕潤了少女的心。
她忘記自己哭了多久,忘記自己還有許多事情沒有做,她隻想哭個痛快,將自己這麼多年的委屈傾吐出來,不管眼前這個人能不能聽到。她知道現在不是時候,但一股無力感湧上心間,自己連眼前人都救不過來,他已經不知道自己還要做些什麼。
程紫蘇的心墜入了冰點,但卻很安然。她心中也奇怪為什麼在他身邊,自己會這麼安心,這麼溫暖。
或許這就是緣分,當你遇見一個人,你會對他笑,為他哭,感到歡喜,感到憂傷,感到安逸,感到幸福,那麼那個人十有八九就是你的緣分,命中注定的那個人。
就在程紫蘇百感交集,聲淚俱下時,一分溫暖撫在她的臉頰。程紫蘇嚇了一跳,用手一抓,竟然是隻暖暖的大手。睜開朦朧淚眼,他就看見枕在她腿上的越風衝自己微笑。
程紫蘇身子晃動,呆坐在那裏。但還不待越風解釋什麼,程紫蘇就伏下身子,抱住越風的頭,大哭起來。
如果剛才是梨花帶雨,那現在就應該是暴雨梨花。僅一個照麵越風的衣襟就被打濕。
而越風還不動彈不得,全身僵硬在那裏。不是他不想動,是實在不能動啊。他本是枕在程紫蘇的腿上,現在程紫蘇直接抱住自己,兩團極其柔軟的東西就壓在他的臉上。
幸虧越風修為到家,傷勢痊愈,不然不被壓死都要被憋死。不過話說回來,程紫蘇這裏好大好軟啊,還挺舒服的……
發泄了一陣,程紫蘇也感覺到了異樣,大叫一聲,近乎用推的方式將越風掀飛,全然忘了越風還是個重傷患。
越風哎呀一聲從地上爬起來,揉著頭埋怨地望著程紫蘇。而程紫蘇也是臉頰緋紅,整了整略有淩亂的衣衫。
但馬上意識到現在的越風竟然活蹦亂跳地站在自己眼前。完全沒有了之前的衰弱。她上前抓住越風的手探查,發現雖然他還有些內傷但和之前相比,已經算是好了,隻要調息一陣便可恢複。
她目光驚異地看著越風問道:“你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