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道仁殺豬般的慘叫一下就驚動了悠悠而來的李溯流等人,眾人化為數道流光,轉念間便來到越風的小院中。
可當大家看到裏麵的情況時,都是遲疑了一下。李溯流擋在師弟們麵前,氣息清冽,表情嚴肅地盯著那三道人影。
三道人影衣飾相同,英姿挺拔風華絕代,但是麵容模糊讓人無法看穿。他們心懷警惕的同時,也感受到了熟悉的氣息。
苟道仁臉色難看,像是見了鬼一樣。他與嶽雨芙等人會合,一起看著那詭異人影。其實算不上人影,因為可以感受到他們的氣息,盡管不是很飄忽,但確實是血肉之身沒錯。
但是那道氣息也無疑就是那個人的,似是想通了某個關節,李溯流恍然,收起身上的氣勢。衝那人影苦笑道:“師弟,你可著實下了我們一跳。”
對他的話,身後師弟師妹們一臉不解,卻也隻能看著大師兄的背影。豈料李溯流話音剛落,那人影便傳來爽朗大笑:“哈哈,大師兄就是厲害,這麼快就被你看出來了。”
說話者是越風無疑,眾師兄弟都是麵露奇色,放鬆了下來。越風心念一動,兩邊的人影化為清氣化入越風體內。身形漸漸凝實,最後越風身著一襲白袍出現在大夥眼前。
看到越風神采奕奕的模樣,大家恨得牙直癢癢,就這貨害得他們擔驚受怕了半天。特別是苟道仁還和他對拆了幾招,此時更是不顧其他人在跟前,一個賤步衝上前,擂在越風胸口怒道:“丫丫的呸,老子為你擔心受怕半天,你還敢戲弄我。”
越風傻笑,掩飾掉心中尷尬。院中種有一棵梧桐樹,越風請師兄姐們在樹下落座。
梧桐樹沙沙作響,引來靈鳥棲宿。樹下荒部弟子飲酒笑談,縱意自在。
“風師弟,你之前施展的是什麼術?我怎麼弄不明白?”發問的人是嶽雨芙,在七位弟子中她精研奇幻之術,她沉浸此道多年,已算有所小成,隻要給她足夠的時間,百年之後人間定會多一位此間成道高手。
盡管如此,對於越風方才施展的秘術,她竟然完全不看懂。
越風飲下口酒,眼角掃過其他人,看見他們也是頗有興致地盯著自己。他也就不再拿捏,侃侃談道:“其實這不是幻術,或者不能用術來定義它,我曾經在外麵有過奇遇,獲得天地一絲道的傳承。”說到這,包括李溯流在內,大夥都是訝然。那可是天地傳承啊!平日普通修士獲得前人遺跡傳承,最起碼都可以改天換命,成就一番作為。而越風卻是得到天地的傳承,雖然也曾聽過,但史上僅見幾人而已。
越風看著他們吃驚表情,感覺到好笑。能讓這幫天才弟子做出這種表情,他還是很有成就感的。
“我獲得道則名為氣化三清。”越風沒有藏私,一邊解釋一邊演化自己所悟所得。
“人有三魂一念,合道一氣,化道三清。其中玄奧如今我也隻是初窺門徑。”越風也有些無奈,氣化三清是靠天地法則衍化而成的,修煉完全靠自己,道果無一,就算是一脈相承,也或許有不同的感悟收獲。這就像是道一觀前的匾額般。他得到此道這麼久,也隻是悟得氣化分身術。
見越風如此無私,眾人又是震驚又是感動。哪怕最低等的天地傳承也是足以讓修真界瘋狂。若是悟得,日後定然是傲視九天的大能之士。
這一說便到了月上中天,講解過程中越風也是對此道有了些新理解。談笑聲漸漸變少,最後竟都在梧桐樹下修煉參悟。
越風再睜開眼時,其他人還在參悟中。他站起來走到院外,望著那輪孤月,心中不免感慨。
“師弟在想什麼?”李溯流平和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越風沒有回頭,李溯流與他並肩而立,兩人沒有再說什麼,風吹樹影搖曳,未央穀內寧靜祥和。
“大師兄,這世間存在輪回嗎?”許久後,越風喃喃問道。
這個話題李溯流低頭沉默良久,最後淡然笑道:“信則有,不信則無。哪怕存在,是否輪回也要看自己的本心。”
“本心嗎?”越風深吸口氣,兩人再次不語。
“對了,風師弟你回來就閉關,想必還沒去拜見九公吧?”李溯流問道。
越風搖頭,眼神中含著疑惑。李溯流笑著解釋道:“九公掌管著劍仙眾,也是刑殿的最高決策者,他們每個人都有著渡劫後期的修為,同時負責劍仙峰的守護。除卻劍仙和太上長老院外,九公的權力算是最大的。”
越風默然點頭不再說話。李溯流灑然而笑,也不在意。隻不過眼角餘光閃過一絲不可察覺的擔憂。
一夜無話,第二天清晨荒部眾人才紛紛轉醒,表情都是驚喜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