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女人扯著許晴沒走出多遠,便拐進了一家牌匾相當招搖的店鋪,古色古香的桌椅,襯著長裙搖曳的各色女人,直看得許晴目瞪口呆。
年輕女人輕車熟路的拉著許晴直接走到櫃台旁的小屋,隨手拉開垂掛的珠簾。
不等許晴仔細打量屋中的擺設,一道輕脆的嗓子便招呼道:“五月她娘,你怎麼。。。。。。”順著聲音看去,一個徐娘半老卻風韻猶存的中年女人,正搖著巴掌大小的綢緞扇子,一臉習以為常的看了眼許晴,又轉眼看向年輕女人。
年輕女人扯著許晴走進屋子,打斷她的話:“她徐嬸子,我要的布匹可都備好了?那都是我們夫人急著要的料子,由不得半點閃失,你仔細著挑選好了再備車。我可是信得過你,這才巴巴的推了香紡的生意,直奔了你這來的!”
徐嬸子笑眯著眼睛,晃了晃手中的扇子:“五月她娘,你這話說得,就咱們姐妹這關係處的,就是那香紡的賊人強拉著你過去,你不也得奔著我這兒來麼?”說著,她站起身,很是親熱的上前拉住年輕女人的手:“這大熱的天,你快坐下歇歇,喝口茶水解解渴。”
年輕女人順勢向前走兩步,挨著徐嬸子坐下,剛坐穩,便伸手指著對麵的椅子,示意許晴去坐。
許晴微微一愣,忙順著她的意思,走過去,安安穩穩的坐下,表麵看上去風平浪靜,心裏卻翻騰著無限的恐慌。
年輕女人似乎並未察覺她的異樣,隻是滿意的轉頭看向徐嬸子:“我也是幫著夫人出來采買些料子,跑跑腿,隻要你這裏的料子能入得了夫人的眼,我自然樂意捧你的場。”
徐嬸子聞言,一臉的喜悅,姐倆好的拉住年輕女人:“雲鳳啊,你放心,姐姐承了你的情,是說什麼也不會忘的,我這裏的料子你盡管放心,坑誰,我也不敢坑你呀!”說著,徐嬸子刻意壓低聲音,很是神秘的小聲道:“壓在最下麵的那個包裹裏,是半匹的陵娟,你拿去給五月做身夏涼裙,這料子穿在身上特別舒服,而且幾乎沒有重量,你家五月天生的好模樣,什麼好的料子都是配得上的。”
聽說徐嬸子送了自己半匹上好的陵娟,雲鳳本有些欣喜,再聽她誇讚自己的女兒,不由笑眯了眼睛,伸手拉住徐嬸子白嫩細滑的右手:“徐大姐,你看你,同我還客氣什麼,五月還小,哪穿得上那麼好的料子!”
徐嬸子聽到雲鳳變了稱呼,心下暗暗鬆了一口氣,嘴上卻不動分毫,笑得很是親切:“誰說我們五月還小了?這麼水靈的一個大姑娘站在這兒,換了誰不扒著眼睛想多看兩眼?”
雲鳳越發歡心,輕笑兩聲,拿起桌子上的茶杯,轉頭看向許晴:“五月,看你嘴幹的,快喝點茶水,省得一會回去的路上吵著要水喝。”
許晴正伸長了脖子想從兩人的談話中了解些自己想知道的事情,突然聽到這個叫雲鳳的女人對著自己叫五月,一時有些緩不神來,不由愣愣的瞅著她。
雲鳳臉上閃過一絲心疼,隻當是剛才在街上對著她訓斥的狠了,她在使小性子,倒也沒說軟話哄她,隻是放緩了語氣:“要是不渴,你就吃兩塊點心,上次不還說你徐嬸子這的綠豆桂花糕好吃麼?”
徐嬸子多活靈個人,眼見著這娘倆有些犯脾氣,忙笑著站起身,走到許晴麵前,拿過桌子上的點心,遞到她麵前:“五月,你娘這人心直口快的,說你也是心疼你,你是沒見著剛才發現你不見,把你娘急成了什麼樣子,急三火四的衝出門去找你,你也是大姑娘了,要學會體貼大人,啊!”
許晴看著雲鳳一臉的關切,心下一暖,忙乖巧的點點頭,伸手拿過一塊點心。徐嬸子卻沒有拿回盤子,許晴微微一愣,忙接過盤子,小聲道:“謝謝。”
雲鳳見許晴小口的吃著點心,臉上的表情緩和了幾分:“徐大姐,你不用管她。”
徐嬸子對著許晴眨了下眼睛,轉身坐回椅子上。
許睛雖然沒什麼胃口,但也隻能小口的咬著點心,認認真真的看向坐在對麵正同徐嬸子親熱閑聊的雲鳳。
一對反相等號的眉毛描畫的極長,襯著一對內雙的眼睛,鼻梁不是很高,但鼻頭有些大,嘴巴不算小巧,但唇瓣極薄。隻看麵相就知道是個嘴裏不容人的主。
她說她是自己的娘親。許晴忍不住在心下歎了口氣,現在應該是在做夢吧,等夢醒了,一切都會消失了吧。她在心裏默默的安慰著自己,她聯想了所有會導致她現在這副光景的原因,似乎隻有做夢最具有說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