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雖然沒有找到灰原，但至少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離開了墓園，還有什麼地方呢？
當初黑暗組織的所在地已經在最後一戰中被炸成了廢墟，多年過去，舊址上已經在蓋新的大樓，邊上有很多行人來來去去，但是他們並不知道這裏曾經發生過什麼。
對於普通民眾來說，他們知道的隻是三年多前這裏因為警察和壞人的搏鬥而發生了爆炸。隻有經曆過的人才能深刻體會，在這裏埋葬了多少人的痛苦與回憶。
黑暗的工地上依然沒有灰原的身影，新一不由得有些焦急。這麼晚了，她一個人到底會去哪裏呢？他把頭深埋進抱著方向盤的雙臂中。
會不會，這一次又會像三年前一樣，明明分別的時候還是笑著說再見，可是第二天卻再也找不到她了。灰原，對不起，你一次次在逃離，我卻一次次在傷害你。
新一在心裏告訴自己，如果灰原還在日本，如果能夠找到她，那麼他一定不會再讓她離開了，一定！
新一抬起頭，頹喪地望著前方。前麵的路邊一對年輕的父母牽著兒子的手，小孩子淘氣，喜歡拿腳跺一個個的小水窪，喜歡看到那一朵朵濺起的水花，臉上是淘氣而滿足的笑容。
水花！新一腦中閃現了一個場景，於是飛快地發動了車子。
車子停了下來，街邊的小廣場上噴泉隨著音律上上下下地動著，而噴泉的中央隱隱約約出現一個身影，蹲著身子，把頭埋在膝上。
原來以為可以很坦然地接受他們要結婚的消息，原來以為自己可以很大方地送上祝福，原來以為自己可以就這樣默默地愛著他。卻原來，不是這樣的。
當她看到穿著西服的新一站在穿著婚紗的小蘭的邊上，耳旁是店員對他們郎才女貌的稱讚，眼中是小蘭幸福而羞澀的微笑。哀覺得自己的心狠狠地抽了一下。笑著話別新一和小蘭之後，哀借口有事就單獨離開了。
漫無目的地在街上走著，這是她從前夢想著的自由，可是現在她卻並不快樂。
街邊的一家花店門口擺著一桶新鮮的百合，她想起了姐姐，突然好想姐姐。
哀買了花去了墓園，看著墓碑上姐姐甜美的笑顏，這麼多日子來壓抑著的悲傷，再也忍不住了。靠坐在墓碑前，撫摸著姐姐的照片，眼淚不受控製地流下來，傷心得就像個孩子一般依偎在姐姐的懷裏。
“姐姐，我覺得好辛苦，我真的很愛他。我以為我可以笑著祝福他的，可是我做不到，三年前我做不到，現在還是做不到。我知道我不該這麼自私，現在擁有的我應該知足了，可是我想跟他在一起。我愛他，我愛他……”
離開了墓園，哀繼續如幽魂般地遊蕩著，不知不覺中走到了那個熟悉的噴泉邊上。
這是少數幾個留下過美好回憶的地方，跟姐姐，跟工藤，快樂，真的就隻是很“快”的樂，來得快，去得也快。站在噴泉的中央，等著到了時間，噴泉開啟了。水淋在身上，仿佛身心都被洗滌了。
新一走過去在她的身邊蹲在，伸出手，猶豫了一下終於輕輕放在哀的頭上，摩挲著。
“灰原。”
哀受了驚抬起頭，茫然地看著近在咫尺的新一，難道已經想念到出現幻覺了嗎？新一看著她，茶色的短發濕濕地貼在頭皮上，藍色的眼睛，帶著迷茫，眼圈已經通紅。
“對不起。”他輕聲說，伸手撫摸她的臉，臉上不知道是淚水還是泉水，隻是指尖感受到了一絲暖意。
“對不起，對不起。”一聲聲的呢喃帶著心疼與心痛。
自然而然地，他們將對方擁抱在了自己的懷裏。
“我愛你。”不知是誰開的口，仿佛被嘩嘩的水聲淹沒了，卻依然緩緩飄進了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