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月心下佩服不已,眼看白衣女子衣裙翻飛,似要堅持不住,這才明白,陽光剛才是對著池邊出手,他不過是受到餘波而已,這下才真的駭然,他尚且如此,可見池邊和白衣女子受到的壓力有多大。可池邊衣衫紋絲不動,隻持酒杯的右手一舉,隨即一飲而盡,突然滿室的壓力消散無蹤。至始至終,顯得雲淡風輕,以弄月現在的感知,卻發現池邊腳下的樓板有些微微裂開,似乎是全部功力被他轉移到了腳下。
陽光臉色變得前所未有的嚴肅,一雙眼睛盯著池邊:“乾坤大挪移!難怪池邊兄有恃無恐,原來已經得到楊教主真傳,可喜可賀。”要知道,一派的核心絕技,非得掌門親授不可,池邊既已學得乾坤大挪移絕技,稱呼其為明教少教主也不再為過。這又是一件轟動江湖的大事,弄月今天受到的震撼比入陌來幾個月加上都要多。
就在這時,風聲不斷,連續數條人影躍入樓中,於陽光身後站定,弄月看去,一共六人,均是武當弟子打扮,弄月隻認識其中的夜闌聽雨,所有人都神情凝重的看著池邊,手握著背上劍柄,似乎等陽光一聲令下,馬上就會出手攻敵。
陽光輕輕揮手阻止他們,“雖知不是池邊兄的對手,可陽光不才,也不願意錯失討教明教神功的機會,”陽光緩緩說道。樓上其餘人等知道這樣的鬥爭已經是自己沒法插手的,也紛紛退入一邊,弄月也趕緊退往一旁,隻池邊身邊的白衣女子依舊不動分毫,由於是背對著,弄月也無法看清女子神色,隻是心底有些隱隱擔憂。
池邊緩緩放下手中酒杯,第一次正眼看向陽光,犀利的目光中含著幾分讚賞,嘴角也緩緩泛起一絲笑容:“久聞武當七俠行俠仗義,大弟子陽光更是光明磊落,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池邊也當領教武當絕學。”
當下陽光也不再客氣,緩緩抽出背上長劍,隻見一絲乳白色的光華隨著抽出的劍身逐漸凝聚,似月華在劍上流轉,隨著抽出的劍身越來越長,光華也愈發耀眼,如一蓬被極度壓縮的月亮,在這個午後的酒樓裏,直逼的人不敢直視。“武當太極劍。”池邊的神色也凝重起來,跨出一步,護在白衣女子身前。可見他對武當絕學太極劍仍舊有幾分忌憚,何況陽光的功力竟然深厚至斯,劍未出,一股無形的壓力已經席卷全場,弄月覺得自己的呼吸幾乎已經停滯,暗想這一劍如果刺向他,自己是絕無生理的,在這樣絕對的武力麵前,一切的技巧和劍法都顯得那麼可笑。
“池邊兄請了。”陽光的聲音含著幾分嘶啞,可知他這一劍已經凝聚自己全部的功力,高手相爭,一招之間即見勝負。說完也不再多話,一劍朝池邊刺去。這一劍看上去速度並不快,甚至顯得有點慢的可笑,可似乎時間都在這一刻停滯,一直吹入窗內的春風也被凝結,弄月覺得身周所有的空氣也都如泥沼一樣束縛著自己,竟生出一種避無可避的錯覺來。看似緩慢的一劍,卻如同穿過空間一樣,瞬間就來到池邊的麵前,池邊神情也越發凝重,清冷的眸子裏如同生起兩彎月亮,並沒有多餘的動作,伸出兩根修長的手指,攸的夾住陽光的劍,刹那光華泯滅,仿佛過了很久,實際隻在一瞬,陽光直覺自己劍上全部的內力如石入大海,一下子變得空蕩蕩的,正心下詫異的一刹那,從池邊的指頭上湧出一股大力來,他正處於舊力已去,新力未生,轟的一聲被震的倒卷而回。同時,池邊身後那一排窗戶如同被一排千丈巨浪拍打,瞬間爆裂開來,立刻空蕩蕩的隻見寬闊的江水。武當剩餘六俠立刻飛身接住陽光,這個時候,樓外被壓抑的風才猛的一下灌了進來,直逼的弄月無法睜眼。
勉強站住腳步,陽光突然張嘴噴出一口鮮血,就此重傷。池邊的臉色也微微變色,看著陽光說道:“武當神功果然名不虛傳,就功力深厚論,江湖玩家中,陽光兄已至頂尖。”
陽光麵色蒼白,揮袖抹去嘴角血跡,說道:“陽光技不如人,池邊兄請便,師門重物不可不討,改天自當前去光明頂尋回!”一番話說的斬釘截鐵,身後一個武當弟子突然說道:“師兄,他也已經元氣大傷,對付敗類,不用講江湖規矩,我們用七星劍陣殺了他。”陽光猶豫一瞬,依舊搖搖頭:“紅塵師弟不可,今日我們已是敗了,再打下去也是勝之不武,且讓他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