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藥師說道:“內力為一切之本,外功招式,隻是力的運用,內外結合至高深之處,再無招式和兵器之限製,世間萬物,莫不可殺人,信手拈來,俱是高深莫測。”弄月聽的心動神搖,這番話,打破了江湖曆來的武功係統,又聽得黃藥師說到:“你至一開始,便和其他人不一樣,這很好,沒有受到招式的桎梏,悟性也高於他人,入我門下,真當其然。我之武功,俱為早年自創,仗劍揚名天下,晚年心灰意冷,淡出江湖,隻希望我這一派,能在你手上,推陳出新。”
弄月心中一動,自創武功,自成一派,這難道是黃藥師對自己的期望麼?黃藥師淡淡的看著弄月,“世人重形而輕意,這是武學一大誤區,殊不知,招式隻為殺人而設,千變萬化不離其衷,每一門絕學,真的進入意的門檻,方才算是有所成。意之上,為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道。熔煉畢生所學,叩問心關,摸到道的門檻,才可謂絕頂高手,從此一指一劍,納天地與自身,方戰無不勝,我也晚年方觸摸到道的門檻。”
一扇至高武學的大門向弄月敞開,很多東西漸漸清晰,弄月好像已經想象到自己仗劍江湖,再無敵手的快意。可是現實是殘酷的,黃藥師的聲音把他拉回眼前,“這一切對你來說太過遙遠,從今天起,我傳授你我桃花島所有武功,什麼時候你悟到意,或者自創出一門武學來,才能離開桃花島。”弄月暗暗叫苦,按照這個標準來說,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才能開始闖蕩江湖,黃藥師所說,悟到意的門檻,那已經是他老人家眼中的高手,自己還不知要到何年何月,至於自創武功,那更是想都不敢想。
“此屋中秘籍,天下武功,奇門遁甲無所不包,你可自行取看,我當年即是由此悟出桃花島一脈絕學。”
自此,黃藥師把桃花島絕學傾囊以授,彈指神通,落英神劍等等,從輕功到掌法毫無保留。弄月心下感動,黃藥師雖然麵冷如鐵,行事出人意料,可對待弟子門下,卻維護極深,弄月也不再想其他,專心練起功來。
弄月在桃花島的日子簡單卻愜意,武功在他日夜不停的練習下早已經日漸純熟,內功更是一日千裏,白日程英陪著他切磋武學,夜晚獨自打坐吐納,也經常翻閱桃花島珍藏的各種書籍。這個係統,對於學習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手指一放,整本書就映入腦海。
弄月有選擇的學習了大量劍法,並沒有花時間去一一練習,他深知黃藥師所說的招式隻是力的運用,他把所有的劍招按照基礎十八劍訣一一分解,與自身所學相互印證,漸漸的劍招之間的界限開始模糊,似乎又回到之前什麼招式也不會的狀態,可是,現在的他和以前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自教完弄月所有的武功,他再也沒有見過黃藥師,也不知道又去了什麼地方,每天隻程英和傻姑相伴,這一日,弄月與程英切磋武學,如往常一樣,弄月使出渾身解數,也不能傷得程英分毫,知道自己現在和程英依舊有著很大的差距,當下收劍,接過傻姑遞過來的茶一飲而盡,此茶采桃花島萬千落紅晾製,春分桃葉露汁煮開,飲來滿嘴留香。弄月也不及品味,對著程英問道:“程姐姐,也不知道“意”到底是什麼?我已把落英神劍練的精純,可仍一無所獲。”
程英撲哧一笑:“你才練習多久?也敢說練的精純。”說完,取過一支枯枝,“落英神劍,乃師尊悟自春末風雨中萬樹桃花盡落之時。風雨暴烈,去向無定,落紅萬千,數不勝數,雖一劍出,卻避無可避,擋無可擋。”說完,枯枝一振,弄月似乎感覺風乍起,天色也似乎收到劍意的影響開始暗淡,幾乎以為風雨雨來,弄月神情嚴肅,從來沒有想到一個起手勢,竟能營造如此景象,心中暗道“難道這就是意麼?”程英一劍揮出,平時自己演練純熟的一招“風送落紅”在程英手上頃刻完成,弄月仿佛看見漫天落紅,隨著程英招式所向,如同隨風飄蕩,朝十數步外桃林飛去,並無異常大的動靜,頃刻天色回複如初,弄月正訝異間,忽的一陣風吹過,對麵十多棵桃樹呼的掉下無數花瓣葉子來。弄月再也合不上張大的嘴巴,他早已經知道所謂的劍氣,不過是把內力附著與劍上,以特殊的方式傳遞出去,程英這一劍,完全不是劍氣所能解釋。“意需要靠悟,如今正當春末,如果你能常去桃林感悟,或有所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