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此刻,肮髒簡陋的柴房裏,粗重的鎖鏈正鎖著一名單薄孱弱的女子。她雖然蓬頭蓋麵,但卻無法將她臉上血色般的胎記遮掩起來。那胎記在左臉處延伸在眼角下,一生如惡魅般相伴。

她便是平亂將軍的結發之妻,鍾無豔。

曾經她以為自己是幸福的女子,至少能伴隨在心愛人左右。但。她錯了!他的心已經不再存有愛意,而他的人卻也遠離了自己,奔向了其它女人。

虛弱的她連吐口氣也顯得那麼力不從心。

“姐姐!”

忽然,柴房的門被推開。走進一名衣衫華麗的妖媚女子,她媚眼如絲,冰肌瑩徹,金飾珠釵歡愉發髻之上,顯出一派高雅尊貴的氣質。

而在她的身後跟著一名丫鬟,她那是自己的丫鬟珠玉,卻被將軍派給了她。

“姐姐,麵容好是憔悴,一定受了不少苦吧!”女子名希雅,是將軍數月前納入房中的妾侍。“其實姐姐不用受到如此對待的,這又是何必呢?”她佯裝同情模樣,眼底卻閃現出女子的陰狠妒忌。

沒錯!她妒忌,妒忌這麼一名樣貌醜陋的女子竟然能得到將軍的抬愛,而自己呢?雖有傾城之貌,卻被將軍仍至一旁,不予理睬。

這樣的孤寂,這樣的難堪,如何是她能忍受的?

不她不會讓自己的一生如此淒慘,女人為了幸福就要不斷的爭取,即便用上卑劣的手段也是如此!

鍾無豔終於抬起頭,虛弱的擠出了一抹殘笑。“你此話何解?”

她不是已經得到了征雲了嗎?她不是已經得到了他所有的寵愛了嗎?為什麼還要來?為什麼就是不願意放過自己?

“姐姐別介意,我隻不過是說說而已。”

說完,她衝著身邊的丫鬟珠玉使了使眼色,珠玉便走上前來,將手中端著的紅色托盤呈現在了鍾無豔的麵前。

“夫人,您。您喝了吧!”珠蘭將紅漆托盤放下,端起了托盤的藥碗,吞吐道。

“這是什麼?”

她的話音中透著虛弱,幾月來一直被鎖在這柴房之中,從未見到陽光,體質自然會變差。

聞言,珠玉神色慌亂了起來,連端著藥碗的手也微微顫抖了起來。她回首向主子投以求救的眼神,她不敢回答,她怕回答。

如果稍微回答錯誤,自己就會深陷囹圄。該怎麼辦?

希雅狠狠的瞪了她一樣,趨前奪下了丫鬟珠玉手中的藥碗。

“沒用的東西,滾開!”她惱怒的責罵的道。

珠玉這才維諾的退到了一旁,不敢吭聲。

死毒藥嗎?她想要毒死自己?鍾無豔臉上的殘笑擴大,沉鬱哀淒的氛圍布滿了整個柴房。

“妹妹,這是何故?”

“姐姐,您也應該明白。若不是受到將軍的指令,我是無法進入這柴房之中,不是嗎?”希雅眼角含笑,清澈的水眸揚起了詭異的笑容。

聞言,鍾無豔全身一震。是征雲?他鎖著自己還不止,如今還想要取走自己的性命嗎?

他果真如此憎恨自己?憎恨自己的外表嗎?

忽地,殘破的笑聲充斥著整件柴房。她在為自己不止,為自己惋惜,更加懊惱後悔,為何自己會中意這樣一個男子?

“姐姐,喝吧!”希雅將藥碗湊到了她的嘴邊。

一旁的珠玉不由得摒住了呼吸,夫人會喝下去嗎?將軍會不會怪罪?這一切都是主子的主意,但是到時候承擔後果的想必隻有自己!

她的一雙小手不由得攥緊了衣角,緊張的揉搓著。

鍾無豔凝睇了她一眼,毫無遲疑的將張開了失去血色的小嘴,將藥汁狠了下去。

頓時,心口泛起了劇烈的疼痛,令她喘不過起來。

一滴淚水有眼角灑落了下來,自己就要死了嗎?永遠的擺脫這樣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