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原罪之蛇 第三十七章 狼之牙,羊之角·下(1 / 2)

這裏的先祖跟銳齒見過的先祖完全不一樣,他們不是被束縛在圖騰裏,而是以某種化身的姿態做成雕像被供奉在村子裏最顯眼的建築裏。總共有兩個,一男一女。

獸人重男輕女,越窮的地方就越嚴重,但是這裏例外。不但供奉女性的先祖,而且十分受到村民愛戴,他們堅信死亡不是終結,而是另一種開端,凡是信奉先祖的人死後將會到達一個美好的世界享福。

對此,銳齒嗤之以鼻,死了就是死了,還享什麼福。

但是當他看見雕像的時候,觀念就被顛覆了,在一尊穿著全覆式鎧甲的女性麵前,他顫抖了。刺骨的陰寒像錐子一樣紮進他的骨子裏,沒由來的恐懼折磨著他每一寸的神經,他不是一個膽小的人,但是到了最後他像是個走丟了的孩子一樣,在雕像麵前哭泣,什麼勇氣、什麼尊嚴全都拋在腦後了。

然後他就知道了,不去得罪她,就是福。

至於另一個睿智的先祖,則要好得多。他是個老者,雕像尤為奇特,不管你從哪個位置走近他,都能感覺到他在看你。雕像的腳下是一個看久了會眼暈的圓盤,那是神殿的管理者——“子赫”的床,那個隻到他胸口的小獸人就住在這裏。

提起那個小家夥,銳齒就覺得怪異。那個小獸人並沒有同齡人的天真活潑,相反是一種說不出來的老成。那雙如虛空般深邃的眼睛,仿佛能看透一切,就連他都不敢跟那個小孩對視,仿佛看了一眼,所有的秘密全都藏不住了一樣。

於是他就對圓盤來了興趣,趁別人不注意的時候,他站了上去......。然後中間的記憶不見了,一直到他被自己的手下抽了二十個嘴巴,掉了兩顆牙才清醒過來,據他手下講,他剛站上去沒多久,就跑出去了,在草地上抓著一隻母羊,要研究人工授精......最後所有的女獸人背地裏都叫他臭流氓.....。

這次體驗讓他丟盡了臉,再也不敢來這棟建築了。

不過,卻也因禍得福,他發現了一個被所有人忽視的一點:這裏的家畜過於聽話了,竟然能聽懂人的命令,被人抓住研究菊花都不反抗。如果是受過訓練的也就罷了,就連散養著,準備宰殺的都是如此。這點尤為反常,就像是它們被洗過腦,把人的命令灌注進去了一樣。

這個發現引起了他的極大興趣,堅信這裏麵有某種秘密,於是順著線索追了下去,結果一來二去,發現了一個不得了的秘密。

盤羊從懷孕到降生需要4個月的時間,幼羊長成的話還要半年以上,所以村子外麵散養的幾百隻盤羊並不夠吃,但是數目從未減少過,換句話說,這裏人們的肉食另有來源,緊盯了七天之後,在某個深夜他發現一個帶著麵具的人,領著村裏的幾個壯漢去了荒野深處,再次回來的時候帶著幾百隻健壯的盤羊回來。

然後直接去了屠宰場,整個過程盤羊一聲不吭,甘願受死,有一些躁動的,那個帶麵具的人過去摸兩下,就平靜了。

在他多方打聽下,村子裏隻有一個人戴麵具——祭司。原來是他幹的。

祭司是大型村子裏常見的職業,負責祭祀、慶典、嫁娶、喪葬等等一些瑣碎而重要的工作。但是這個祭司非常低調,很少露麵,一直住在最大岩廳的頂層,地位非常的高,村子裏所有的管理者,都對他十分敬重。

銳齒不止一次的看到,當村子裏發生什麼決策上的糾紛,村長拿不定主意的時候,就會進岩廳裏“想想”但是很快就會出來,而且必然有了決定。不知怎地,他肯定是那個祭司做的主。

不過他為什麼要一直帶著麵具呢?

祭司帶麵具並不稀奇,凡是重要場合就一定會帶著麵具,但是不代表私下裏也要帶著那東西。可是他問了一圈之後,竟然沒有人見過他的真麵目,這點太奇怪了,難道吃東西他也帶著麵具嗎?怎麼會沒人看見......。

好奇心殺死貓。

他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用糖果收買了一個半大的孩子,在某天祭司出來透氣的時候,打發孩子上去纏鬧,趁他不注意的瞬間,摘掉了麵具。

人?竟然是人類?銳齒徹底傻眼了,他想過無數種可能唯獨沒想過是人。唇紅齒白,麵若冠玉,瞳如繁星,這不是人類是什麼?要知道即便是獸人長得再像人,眼睛、耳朵、寒毛這些細節也是不同的,所以他肯定這個祭司是人,不是獸人!

人類掌控獸人的村子?而且把一個羊村擴大成這個樣子,又是民兵、又是金屬器具,而且不斷的擴大規模.....他想幹什麼?

難的發揮一次想象力,銳齒想歪了.....。他覺得這個人類在策劃某種陰謀,搞不好會顛覆獸人的統治。(慕容軒瀑布汗,統治一片鳥都不來拉屎的地方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