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老爺不必去找解藥了,這解藥普天之下隻有我有,我師父神仙大夫雖然也會解,但以陳老太君的為人,他必不會相助。”對著陳四老爺說著,沉青看眼棠兒的洋洋得意不由一笑,“我們走吧。”
“好,再出去轉轉。”大搖大擺,棠兒看眼陳四老爺,“剛才的話,我說的都是真的,你告訴我姐姐也沒用,因為青哥哥隻聽我的,我師父雖然聽姐姐的,可我師父最見不得的就是要害他徒弟的人,四老爺好自為之。”
“棠……”顫了幾顫,陳江氏哆嗦著,忍不住去看陳四老爺,“四叔?”
“來人,這些丫鬟婆子,都處理了。”
“是。”
“你,你,你。”坐在地上,陳老太君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一個勁兒的發抖,嘴角都是青的。
“娘。”聲音沙啞,陳四老爺走上前去。
“滾!沒用的東西,為什麼不殺了她,啊,殺了……”身形一晃,昏了。
“二嫂,帶些人收拾收拾,今天的事不可告訴旁人。”掃視一眼早昏過去的陳留氏和被喂藥後昏了的陳海氏,陳四老爺的臉更白了。
“是,四叔,輕風他……”
“已經找到了。二哥也沒事。”
天完全黑後,陳老太君才醒了過來,坐到床上,一言不發。一邊,是新換的嬤嬤丫鬟們。
“娘,喝些粥吧。”輕輕攪動,陳四老爺忽然不知從何問起。
“……”
“娘?”
“你覺得我做錯了?”抬頭,陳老太君的眼珠兒分外渾濁。
“……”
“陳家是軍武世家,又有世襲帥位,若是倒在這一代上,你讓我如何麵對你們的父親?”
“……”
“嗯?不說話了?”
“楓王爺,霜兒,楓王爺看中的人是霜兒。”
“可當年呢,楓王府接連納妾,梨霜又整日冷著個臉,難道眼睜睜看著她的王妃之位被免了?”
“可梨玉那孩子——如今不還是免了?”
“那起碼楓王府還有個受寵的玉夫人!陳家的男兒皆上戰場,朝廷也沒個幫襯的人,那沈家整日背後裏又使絆子,女人家要是再不嫁的好些,難道真讓我們家一直吃虧?”
“受寵?那梨雪,娘,喝粥吧,喝了多歇會兒。”陳四老爺忽然覺得這話題再也無法繼續下去,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自幼父親便教育他要愛護士兵,勇猛殺敵;殘廢後梨霜告訴他身殘誌不殘,教他高深武藝讓自己重新站起來;而回來後,從小他聽到的都是世人對母親的讚歎,可,看眼那略顯滄桑的白發,陳四老爺覺得有些東西哽在自己的喉嚨裏不吐不快,可卻又,無法說出。說出來,終究是傷人的吧。傷人,傷的又不知是何人。
荷苑旁的輕舟上,棠兒靠在沉青身上,不緊不慢的撕著隻燒雞,時而喝口清泉水。好一會兒,她才晃晃沉青,“我今天,是不是太厲害了?太凶了?”
“沒有。”
“沒有?”
“沒有。”喝口酒,沉青笑笑,摸摸棠兒的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