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見了就又想起如今的歌舞升平了。
不知怎麼的,梨霜在街上走著,漸漸忘記了原來的思索,隻是走著,任那人海中一個個原本與己無關的生命將各自的感受肆無忌憚的衝入她的腦海,快樂的,悲傷地,興奮地,貪婪的,迷惘的……揉揉腦袋,梨霜看眼漸黑的天空。
大紅袍後門便是靜河,前麵繁華,後門靜肅,原本就寂寥的靜河今日更是不見一絲人跡,風呼呼的刮,仿佛冰塊下靜水流動的聲響。
輕身飄落,輕易地,梨霜在靜河與大紅袍相距極進的地方看見了無敵,一身墨藍衣,墨青的油光葫蘆。
“大哥對西榮國都很熟悉?”這個暗角,別人雖到了靜河周圍還是看不到暗角裏的人,但身在靜河周圍,極難發現這個暗角。
“瞞不過你。”輕笑,無敵的麵容也變得飄渺起來,與梨霜清淡的話語有些相似。“怎麼了?”
“西榮快亡了。”抿抿唇角,梨霜坐到無敵旁邊,“大哥什麼時候走?”
“小棠不是還要成親麼?你今日,怎麼了?”
“看到西榮國覺得有些煩亂。大哥,你是哪國人?”
“我?”聞言清雅的一笑,無敵瞬間脫去了豪放的外衣,眉眼明亮,“四海為家,無親無國。”
“那大哥為何突然到了西榮,還和師父一起?”
“怎麼了?”無敵終於看向了梨霜的眼睛,看著那清澈的眸子,他的眉眼不由得寫滿笑意,好一會兒,他輕聲,“大哥來看你,你不高興?”
“你知道我是誰?”
“自然,你是我的結義兄弟,無霜。”話落無敵遞過了墨青葫蘆,“更是我無敵這一生最好的朋友。”
“是嗎?”頭略低了低,梨霜喝口酒,看向大片雪白的靜河,撇撇嘴,“我在這西榮國都待了十年,可頭一次心裏沒底,總覺得要發生什麼。沒準兒,我從前真的做錯了。”聲音,漸不可聞。
“不就是國破嗎?瞧你,大不了我們結伴,遊玩天下去,誰樂意待這破地方誰待去。有什麼可怕的?”
“不是這個。”
“那是,你打算一直待在這兒,為了那個男人?”
“你覺得我會?”冷笑,眼皮兒一翻,梨霜忽然的笑起來,擺擺手,“算了,想不通不想了,大不了以後遠走高飛,理這兒的破事兒幹什麼。”說著梨霜向後一仰,靠在了大紅袍的後門上,伸手,“酒不錯,大哥,我還要。”
“你啊。”
無敵的酒似乎也是從風畫雪裏順出來的,入口幹爽,比梨霜上次拿的還醇厚。大口喝著,梨霜也不再廢話,和無敵你一個,我一個的分了隻燒雞,繼續喝著,看著西榮冬天的冰冷。
直至——
“有人來了。”
“怕什麼,咦,怎麼是他?”
“誰?”其實堯無雙也很奇怪,他在這兒明明沒看到人,卻感覺到了人的呼吸,不由得他就將心提了起來,而後,他聽到了一個清潤而熟悉的聲音。他不由得飛身而起,落到了梨霜正前方,“是你?”立刻,堯無雙的眉眼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