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離開後,任慕顏便一直利用自身有限的功法和大祭司纏鬥,上山下山,跳河鑽道,揮霍著這些時日的所學,雖然驚險,倒也平安。
任慕顏自然也察覺到了這過程中的一些古怪,比如,大祭司有時忽然的忌憚,比如,一次明明致命的打擊大祭司卻忽然止步不前,比如,白鶴有時候的支支吾吾,提及梨霜時麵上那種複雜的表情。
任慕顏有些了悟,起身時卻又通通的不清明。
這一切卻仍是進行著,直到一個月前,任慕顏接到堯無雙的傳書,書上的內容很簡潔,任慕顏聯合這些時日的發現卻突然麵色一白,急急帶著白鶴趕了過去。
“怎麼樣,我師父,她,她人呢?”
“攔住你的是何人?”堯無雙在涼亭中抬起頭來,輕輕拍了拍激動地急欲躥起來的靈蟒的頭。
“是,大祭司,可似乎又不是他,很強。”任慕顏的臉色更白了。
“用生之靈氣探查霜兒的蹤跡吧,白鶴先生,有勞。”
一刻鍾後。
“我師父,慕顏覺得不會。”
“是不會。”堯無雙的聲音一如往常的清清淡淡,他緩慢優雅的取出銀針,細細打量著眼裏明顯有些畏縮的靈蟒,麵色如常,“霜兒和靈蟒有契約,她真的出事,靈蟒不會沒有感應的。隻是,白鶴先生,你可有神法相助?她一個人,怕是,撐不過去。”
“這,白鶴一個人,不行。”
“那我呢?”
“您,鳳主功力太過薄弱,您連梨霜鳳主的功力都不如,怕是……”白鶴的麵容卻突然嚴肅了起來,看眼任慕顏,他眼裏有些懼怕,“不過鳳主體內似乎被人下了藥,導致生之靈氣完全失靈,據在下所知,這類藥物,似乎隻有鎖堯山才有。”
“是麼?”任慕顏的聲音有些生硬。
“是。這種事,不會再發生了。”
梨霜又聽到了那縷琴音,低低,緩緩,輕柔,卻令人想起天地之廣,海之湛藍,萬物周而,風輕雲淡。明明是極為溫柔的語調,梨霜卻不知怎的,愣是生出了不平之心!
琴聲,繼續。
梨霜默默,卻終是睜眼,盡力支撐著站起,倏爾又落下,落下,又站起,跟著落下,接著站起。也就在這樣的循環中,梨霜忽然發現,那琴音有著幾許的熟悉。
清心調?卻更加寬逸,彈奏的人技藝比之堯無雙並不高超,原有的曲調比及清心調也無所謂高明,隻是合起來,很、真實,好像太陽每天升起又落下一般的真實,真實的陽光,真實的空氣,真實的美。
既然站不起來,就坐著吧。梨霜的腦海不由得出現這樣一個念頭。她無力盤膝,便用雙臂支撐著勉強坐起來,換了個舒服的造型,梨霜已然睜開了眼睛,卻發現眼前仍是那一方藍色天地,湛藍,透明,茫茫,無法逃離,心裏更不願逃離。
這次,不會真的掛了吧。梨霜跟著就發現自己非但調不來生之靈氣,便連內力也跟著,沒了。沒了!這可怎麼辦?而且這地方,難道真的有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