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十七章 每次呼喊你的名字(2 / 3)

先說自己的女兒,總是在人前與穆宇波淡淡地相處,可是轉身如果看不到穆宇波,便急得跟丟了魂似的四處張望。穆宇波開車累了,她會主動說想停下來喝點水吃點飯什麼的,穆宇波有電話來了,女兒會示意他們靜下來,不去打擾穆宇波。而這幾天總是陰雨不斷,女兒也知道穆宇波以前踢球時沒少落下傷痛,逢陰天下雨就會發作,女兒會在車裏多備一條毯子,在發現穆宇波有不適時,請他們幫忙要穆宇波蓋在腿上,而她自己,則是心疼的白了指甲還不自知。

而穆宇波就更不用說了,他的眼神一直是跟著姚茜的,為他們拍全家照時,穆宇波會對著鏡頭凝視好久,任有眼睛的人都知道,他在看什麼。而穆宇波每次習慣性地掏出煙時,會看向姚茜的方向,然後再將煙收起來,這樣的動作雖然細微,但總歸是讓人覺得欣慰。他也知道姚茜還在所謂的“月子”裏,所以,這幾天天涼,他便會趁姚茜在車上睡著時把自己腿上的毯子披在她的身上。每次外出,他手裏都會拿著一件外套,稍有風,就會披在姚茜身上,也不問姚茜會不會熱。很明顯的,他在愛情方麵,甚至疼一個人方麵,很笨拙,當然,誰人都看得出,他有想要寵愛姚茜的衝動和心情,隻是,又怕被拒絕,所以,總是用觀察的眼神留戀地看她。

這對小兒女在這裏搞愛情遊戲,可是把長輩急壞了,在姚父姚母臨離開的前一晚,姚父把女兒拉到客房,與妻子對女兒進行了一番長談。

一開始,姚茜是怎樣也不肯說出自己為什麼不願意原諒穆宇波,雖然姚父隱約是知道女兒在怪出事的時候他不在身邊,可是穆宇波是被騙去的,他是知道的。姚茜剛一被綁架,穆宇波便打電話給他了,說是要去接他們,說是對不起他們。姚清遠聽完穆宇波的話嚇得趕緊和老伴連夜趕了這來,穆宇波在火車站第一句話就是:“爸爸,對不起,弄丟了我們的寶貝。”雖然是第一次見到穆宇波,雖然之前對他一直沒有上門拜訪有些怨氣,但就因為這小子這樣一句話,他相信女兒會幸福的。誰知道,誰知道呢……結果穆宇波下午就接到電話說是茜茜在倫敦了,二話不說,他隻是向球隊請了假,是開除還是處罰他都無所謂了,他要親自去倫敦。誰知當天晚上女兒便被救了出來,孩子沒了他也覺得可惜,不過有句話不是常說嗎,“人沒事就好”。

“小茜啊,從小到大,你都沒讓你媽和我操過心,現在是怎麼了?我就怎麼也沒看出宇波不好,而且,你連爸媽的話都不信了嗎?他是真的為了救你才飛去那邊的。”姚清遠該說地都說了,現在有點口幹舌燥的感覺。

姚茜垂著頭,扯出一個很勉強的笑容,說道:“爸,你不明白的。”

“我看不明白的是你!都說女孩子家作一點是正常的,可是,好好的一段婚姻,你非要作沒了才罷休嗎?”姚清遠站起身,對著女兒吼道。打女兒十六歲後,他便沒有用這麼大的聲音和女兒說過話,此刻他的聲音剛落,悔色便爬上了臉龐。

“老姚,女兒有女兒的心事,女兒長大了,我們管不了了,你別動氣,小心心髒受不了。”姚母在一旁為老伴順著氣,看了女兒一眼,搖首歎息。

姚茜幾翻欲言又止,最後對父母說道:“爸,媽,宇波、宇波他前女友在倫敦,而且,事情發生了,他怎麼不判斷一下,我可能那麼短的時間就被綁到倫敦嗎?還有,為什麼他不去追究綁我的那個人的法律責任反倒隻是起訴了劉世昂?”說到這裏,姚茜就覺得很心痛,一切都是因為盧倩,對嗎?

“傻女啊!”姚清遠坐在床邊,沉沉低歎,“爸爸從小教你什麼來著?做人的胸懷要寬闊,不要計較一些小事和過去,對事情看淡一些,自己才不會難過。不要為難自己,不要胡思亂想……”

“爸——”

“小茜啊,你聽媽媽說。”一向低眉順眼的姚母打斷了老公和女兒的話,看著女兒,眼裏是又憐又痛,“綁走你的人,我也是聽宇波的媽媽提起來的,那個人是盧倩的哥哥,不是親生的,好像有結義的那個意思。那個人在倫敦華人圈裏還是有影響力的,別說私人飛機了,就是運個私人大炮直接把你炸了,你也沒轍。”

“媽,你這話——”姚茜忍俊不住,媽媽的話太誇張了,這個世道總是有王法的。

“你媽就是喜歡誇張。”姚清遠也忍不住搖著頭笑了。

“關於那個盧小姐和宇波,媽是不知道細節的,隻是隱約聽親家母提到過說不是個簡單的女人,蠻有來頭的,宇波對她不了解,又長期不在一起,所以到分開後還是念念不忘。而盧小姐的義兄則是想替義妹出口氣,才綁了你,他本來是想製造機會讓宇波和盧小姐再見一麵,再有點什麼牽葛的,沒想到後來事情鬧得挺大的,所以他也連夜逃了。宇波不是不想追究他的責任,也不是因為他是盧倩的哥哥才放過他,事實上他有聯係上一些可以幫他報複的人來了結傷你心、害你失去孩子的恨,可是你爸知道了後,主動去找了宇波,對他說,要學會包容,雖然這一次的事對你的傷害很大,但是,如果繼續糾纏下去,對誰也沒有好處,你已經失去了一個孩子,不能連丈夫也一起失去。犯法的事,我們不要做。而且劉醫生自己什麼都擔下了,看得出,是覺得很愧對你才這樣做的。這樣一來,法律上的證據就不足了,於明於暗,我們都沒轍了。宇波又說到不想讓外界把事情搞大給你壓力,所以,他隻能起訴劉醫生,這樣把事情了結一下,以後小心一些就是了。這可是宇波親口和我們說的。”

“媽,你怎麼這麼向著他啊?”姚茜的心裏慢慢在接受,在肆然,此刻正好笑地看著媽媽,撒嬌地抱怨著。

“媽是過來人啊。”說著,姚母看向老伴,“當年你爸帶過你江姨回我們那裏的,所有人都說你江姨好,不過你江姨不可能留在我們那裏,你奶奶也不可能讓你爸再離開,所以,你奶奶就自作主張讓你江姨走了,你奶奶安排了我和你爸相親,你爸呢,雖然不甘心,但是很孝順。我和你爸結婚時,起初以為你爸會對我不好,但這麼多年過來,我才發現,有些事,隻能成為遺憾,誰的一生還沒有幾件遺憾的事呢,隻要珍惜現在擁有的就好。你爸珍惜我,我也很珍惜你和你爸,我們一家三口,多好啊。如果我一直想著那些沒已經過去了的事,陷入痛苦的隻能是我。”

“她媽……”

“她爸……”

兩個老人家對視著,眼裏盈淚。

“我受不了了,我得走了,都一大把年紀了,你們現在才表白,不覺得……我還是去睡覺吧。”姚茜邊說邊向門口走去,靠近門口,拉開門,姚茜轉過身,突然紅了眼眶,“爸、媽,女兒一直在讓你們操心。我會想好我自己要走的路,你們放心。女兒已經長大了。”不想看到父母的眼淚滑落,姚茜快一步,關上了房門。

離開父母的房間,姚茜的思維混亂了起來,一時也搞不清自己到底在想些什麼。下了樓梯,姚茜想到別墅底層去倒杯水,突然就聽到了輕輕的水聲,姚茜站在樓梯上向下望去,客廳隻留了一盞小燈,燈光很淡,暖暖的暈黃,而燈光下籠著的兩個人影,一個坐著,一個蹲著,臉上都有著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