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清楚的記得那一年,王洛和王希六歲,一個暴雨天,王凡去一個貧困學生的家裏做家訪,就剩下陳豔和孩子在家。不知道怎麼的王洛和王希居然同時發高燒,這可能就是雙生子的特征吧,陳豔給兩個孩子吃了退燒藥,但是都不見好轉,下午的時候反而燒得更厲害了。王凡又還沒有回來,怎麼辦,陳豔急得團團轉,她不停的用冷毛巾給孩子敷額頭,不停的用水兩個哈子擦身體,以保證孩子不會被燒出毛病來。王凡記得家裏的水缸滿滿的一缸水,最後就剩下半缸了。看孩子情況還不好,燒還沒有退,陳豔看著外麵的暴雨,管不了那麼多了,由於下暴雨,小鎮的街上看不到人,這個時候也不知道去哪裏找人幫忙,自己的父母去世後親戚朋友就全斷了關係,王凡又是孤身一人來的這個小鎮。陳豔看了看,拿起雨衣把兩個孩子包裹的嚴嚴實實的,自己披了件衣服,由於沒辦法打傘,就一前一後,背著一個抱著一個冒雨往醫院走,小鎮就一家醫院,離自己的家很遠,大概有二裏多地的路程。陳豔就冒著暴雨深一腳淺一腳的帶著兩個孩子一步一步的艱難的走到了醫院。到了醫院她自己已經全身濕透了。急忙去掛了急診,聽當時急診的接待護士說,當時陳豔的臉上直往下淌水,把接診台都弄濕了好大一片。兩個孩子住了院,掛上了吊瓶,陳豔這才感覺到累,一下子 癱軟在地上。小鎮的醫生護士大家幾乎都算熟悉,好心的護士找來了自己的衣服給陳豔換上,等王凡知道消息趕到的時候,陳豔已經躺在兩個孩子的旁邊,也在掛著吊瓶。暴風雨,陳豔走了那麼長的路,身上都濕透了,著了風寒。
王凡當時很慚愧的坐在陳豔的旁邊,連連道歉,連連說著對不起。陳豔隻是笑笑說,說什麼對不起,孩子發燒,我這個當媽媽的能不管嗎?你是去工作了,要是你在家,你不也會這樣做嗎。孩子是我們共同的。
王凡握著陳豔的手,又心疼又感動。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王凡那時候心裏就在感歎,幸好自己當初沒有放棄這麼好的一個女人,不然自己一定會後悔終身。陳豔在生活中從來不會因為一點小事情和王凡計較,不會吵架,可以說結婚這些年就沒有吵過架,陳豔總是願意去體諒願意去包容。
王洛和王希因為陳豔來醫院及時,再加上在家的時候用水給孩子擦身體,很幸運,兩個孩子都沒有被燒成肺炎。在醫院住了三天,就又健康的活蹦亂跳了。
再後來孩子們都長大了,上了中學了,王洛從小學習就好,從來就沒有排在過第二,王希雖然貪玩,但是總是被王洛拉著學習,成績也一直都名列前茅。僅次於哥哥。兩個孩子在小學畢業統考中,王洛第一,王希第二,以優異的成績被縣裏重點中學破格錄取,於是兩個孩子就不能在鎮上的中學讀書了,陳豔很高興,但是畢竟從小兩個孩子都沒有離開過她的身邊,心裏很難過,總是背地裏偷偷的哭,怕孩子這不好,那不好的,畢竟孩子還小,其實那時候兩個孩子都十四歲了,在農村很多這個年紀的孩子已經輟學在家承擔養家的責任了,雖然王凡和陳豔的家庭很好,王洛和王希也算是嬌生慣養的吧,但是畢竟還是農村的孩子,見得太多了,所以兩個孩子也不是嬌氣的。
臨走的前一天晚上,陳豔給孩子收拾行李,這個也要帶,那個也要拿,錢會不會不夠花,王洛很懂事的對陳豔說:“媽媽,我們是去上學的,學校裏有老師,你放心吧,再說我和妹妹也都不是小孩子了,我會照顧好妹妹的。”
陳豔很欣慰的看著兒子,這個孩子總是出其的早熟。
“媽媽。我和妹妹要離開家去上學了,從今以後住校的生活就開始了,我送你一件禮物。”是的,王洛的話沒有錯,這就是他們住校生活的開始,以後他們就真的離開家了,因為高中,大學一路下來都要離家很遠去上學。
陳豔很好奇王洛送她什麼禮物,靜靜的看著兒子走出房間,不一會兒又回來了,手裏小心翼翼的捧著一個長方形的紙盒,很大的。
“這是什麼?”
“媽,這是你的花瓶,我把它粘好了,可惜有的地方缺了點小差,沒辦法像以前一樣了,不過還算完整,我聽爸爸說過,這是姥姥和老爺留下的,是紀念。”王洛把花瓶從紙盒子裏麵拿出來,小心翼翼的遞給陳豔。
陳豔當時哭著結果花瓶,捧著花瓶不住的點頭。摟過王洛,雖然臉上淌著淚水,但是嘴角卻掛著微笑。
送走了王洛和王希,是學校來車接走的。孩子走後,陳豔趴在王凡的懷裏哭了一上午,她說她知道孩子們長大了,要遠走高飛了。她說以後就剩她和王凡相依相偎的過日子了。
哭過之後,陳豔去了孩子的房間,她把孩子們沒有帶走的平時喜歡的小玩意都擦了個遍,把房間收拾了一遍,摸著孩子的東西,她的臉上一直掛著笑容。陳豔對王凡說,好像看到了孩子們曉得時候,腦海裏浮現出一幅幅孩子們小的時候,總是纏繞在她身邊,嬉笑打鬧,纏著她講故事,嚷著讓她唱歌給他們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