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兒聽她忽然開口問詢本還驚了一驚,不過看到她臉上的茫然神態之後,心下稍安,心中不禁冷嘲果然是個蠢貨。
憑借著一張巧嘴,這孟瀟瀟往日裏最聽自己的,如今既然她主動說起這種話,自己何不順水推舟,再讓她在府中丟些臉麵,好徹底失了家主的心。
心下稍定,當即笑臉相迎,一邊為孟瀟瀟穿衣,一邊笑道:“哪裏,小姐最是聰慧,隻不過是不願意去爭罷了,若是小姐願意,這府中又有何人能夠及得上小姐。”
你這麼蠢呢。
最後半句,泠兒自然隻會咽在肚子裏。
“那現在這府中,又有什麼同輩之人,及得上我?”
泠兒聞言心下冷笑,卻因為平日裏對孟瀟瀟的固有印象,而未能聽出來這聲音已經冷了下來。
為孟瀟瀟整理好服飾,一手拿過放在桌上的漱口鹽水,遞到孟瀟瀟身前,一邊漫聲言道:“府裏小姐少爺那麼多,泠兒一時也數不過來,不說別的,二小姐如今,便要比小姐好得多,小姐還需得多多努力……啊!”
一句話還沒說完,漱口的瓷盅便猛然砸上了她的額頭,泠兒一時還未能反應過來,心中氣怒不已,怒瞪著孟瀟瀟,詫異的帶著怒火喚了一句,“小姐?”可是目光在觸及孟瀟瀟那雙含冰似的眸子時不禁縮了縮脖子,氣焰登時小了些許。
可是反應過來之後又為自己竟然會被孟瀟瀟這種人嚇到而氣惱,不禁怒道:“奴婢自認沒有輕慢了小姐,小姐這卻是為何!這孟府講究禮法,小姐無緣無故這般對待奴婢,若是傳出去,對你可不好。”
“哦?原來你還知道,我是你的主子?”孟瀟瀟冷睨著泠兒,緩緩道:“我看你,早就忘了自己的身份了吧?”
泠兒如今滿頭滿臉的水漬混合著血液流淌,不可謂不狼狽,可是哪怕這樣子,她卻還沒有半分意識到自己的地位,孟瀟瀟不禁為前身的作為感到頭疼。
“你既然知道我是這府中小姐,怎麼敢單手端這東西給我?你既然知道我是這府中小姐,怎麼還敢譏笑於我?你既然知道我是這府中小姐,怎麼還敢扣了我的用度去給你自己置辦衣物,你當我都不知道嗎?這就是你說的禮法?”
“你既然說了禮法二字,那麼你應當比我更清楚,孟府對於私吞主子財物還對主子不敬的奴才,會如何處罰吧?”
按孟家族規,犯了這樣事情的奴才,都是要鞭笞三百,遊街一日,而後趕出孟家的!
這一句宛如當頭一棒,泠兒腿一軟,登時拜倒在地,臉上不住滑落的,一時也分辨不出究竟是汗水還是冷水。
她也無暇去想,自己一直以為自己隱瞞的很好的事情,孟瀟瀟究竟是如何知道的。
孟瀟瀟冷眼瞥著她,笑道:“如何,是我送你去領罰,還是你自己去呢?”
泠兒猛然抬頭,孟瀟瀟卻毫不猶豫的給了她一巴掌,打得她暈頭轉向,“怎麼,不服氣嗎?”
她這時才意識到,孟瀟瀟這番話,全然不是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