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晚安,快樂,好夢!
王琴關掉聊天器,點上煙。感覺這一切似乎都是被安排好了的,甚至是不可抗拒的。就如生命,有如無數神秘而簡單的符號,它們總是有規律的運行著,彼此互不知曉,各自追逐,卻總有些是會撞上的,無法去預測撞擊的結果會是什麼,這些都是不被探索與掌控的。
我想忘了昨天不眠的夜晚
我已厭倦所有虛幻的夢想
隻想給你一些新鮮的刺激
讓你忘了時間忘了你自己
就在今夜我隻想帶給你
燃燒的力量
就在今夜什麼都不要想
現在我就是你快樂的頂點
每一天走在紛亂的世界裏麵
我才感覺現在要的是簡單
我已忘了昨天不眠的夜晚
我已厭倦所有虛幻的夢想
隻想給你一些新鮮的刺激
讓你忘了時間忘了你自己
這是秦海最愛彈的一首歌,他說他想要的如歌裏的也是一種簡單。
輕快的電子音樂,許巍那低吼著的嘶啞,是來自心靈的渴求與無力的呼喚,需求的追逐的隻是“簡單”。如他的歌詞中的“每一天走在紛亂的世界裏麵,我才感覺現在要的是簡單”。歌聲中不需要過多的虛華,不需要太多的名目,從內心發出,從喉嚨喊出,簡簡單單。
坐在公車上,王琴聽著音箱裏傳出這首老歌,回想起從前,勾勒出回憶。從當初那個追夢的少女,為著所夢想的一切,努力奮鬥,從當初那個對愛情充滿期盼,充滿甜蜜幻想的女孩,到現在,顛覆著所有的卻都是來自她最初的簡單想法,雖然她最想要的就是追求一種簡單,而她現在卻感覺到了疲憊與無助。對於生活中,對於夢想,她需要一份簡單,簡單的夢想,簡單的生活,簡單的愛情。她現在無法告訴自己很簡單,或許那些都隻是成了一種對生活的向往,思想虛浮的想追求的平靜。遙不可及了。
還記得那是秦海抱著吉他,坐在床沿,用著比許巍更加歇斯力竭的聲音吼出這首歌。她的手不停的撫摸著秦海的臉,英俊而又淒涼的臉。她想知道這是否是一張真實的麵孔,身體裏麵是否是一顆安分的心,她多麼想她那幹澀的手去慢慢的撫平他那心中的憂鬱。那一刻,就在那一刻,她決定要與當前的這個男人一起去擁有一份簡單,平平淡淡的,實實在在的生活。她現在依然還能記得那張臉頰上散發的憂鬱,那眼神中無綿的渴望……曆曆在目。
走下汽車,靠在站台的站牌上,從包裏拿出煙,點上。看著川流不息的人群,她曾無數次的走在大街上想告訴所有人,其實她依然簡單的追逐著,簡單的夢想,簡單的生活,簡單的愛情,這些就是她想要的簡單。她多麼想向著人群喊出來,多少想告訴他們,多麼希眾人投來理想及鼓勵的目光。而每次她的聲音在心靈激起時便總被這轟隆的喧囂一擊而潰,不容許任何的抗拒與幻想,與所有的人一樣,拖著沉重的腳步,向前走著,追逐著,失落著,遮蓋著。
坐在椅子上,看著還散著新味的辦公室,打量著裝扮妥當的一切,夢的開始,她希望這是走出陰霾的一大步。希望以後的生活簡單,明了。整了下心情,馬上,便使自己試著進入狀態。
她想著接下來的一大堆事情,注冊,招人,采購,宣傳推廣等等很多即將蜂湧而至的問題,雖然她做了詳細的計劃,請教了很多人,但她總有些緊張不安。她思考著還需要準備的,甚至把要做的每一塊都拿出來重新的思考及推敲著,該做的順序,進度與將要達成目標的時間表。為了穩妥起見,她覺得自己還是需要再去翻閱一些相關的書籍及資料。
書城是一座橢圓形的建築,宏偉大氣,六層樓全是各類圖書。書城的周圍是一片若大的空地花園,這是這個城市除了市政大樓之外營造的最好的一個公共環境,在這個擁擠不堪的城市,這裏顯得特別的空曠、輕鬆。寬闊的馬路對麵是繁華的世貿商業廣場、中心影劇院及縱橫的商業街、寫字樓,下麵有地下商城與書城相連,對麵的擁擠、繁華與書城的寬廣精致的環境形成了鮮明對比,幸好中間隔有八車道的馬路,馬路中間有著兩三米寬的綠化帶,馬路兩邊也種植有寬闊的喬木隔林帶。如果從世貿廣場通過地下通道到書城往往會讓人有種錯位的幻覺,鑽出地麵,剛剛的喧囂繁華卻變得安靜空泛。
王琴穿梭在書林中,慢慢的搜尋著她需求的書籍,她知道書籍是無法給予她一個準確有效的答案的,就如沒人能告訴她生命終將以何種形式延續及結束一樣,但對於未知的隻能去借鑒及思索,找一些相似的案例。她慢慢的翻弄著,不容錯過盡可能相似的。這林立著的形色各異的書本井井有條,編織的得有如一張巨大的網,這就如在精彩的網絡裏麵去尋找一個可以知心的朋友,她得選擇著,探索著。
突然,她抬起頭看了看落地的玻璃窗外,想了想,掏出手機,看了看,又放回口袋。這讓她想起了一件事。最終,她還是拿出手機撥出鑫牙的號碼,剛呼了過去,她馬上又掛了,她怎麼會突然想起給一個陌生網友打電話?況且今天又不是周末。
把手機放回去,她重新去翻弄著書本。
剛剛拿起一本書,電話打過來了。
在幾樓?王琴很詫異,鑫牙的第一句話會這麼直接,就像知道她的一切行蹤。
四樓。
等我半個小時。說完便掛了。
王琴怔怔的站了一會,她反而有些慌亂,鑫牙沒有征求得到她的同意及想法,也沒有給她任何的權力與說話的機會,猶如今天本來就約好的一樣,那樣自然與合理。放下書本,想著是否要離開,這是否太莽撞了,她步上電梯,有絲慌亂。
這都是自己惹的禍,而且與鑫牙的通話太過自然的沒有安全感了,坐在樓下的椅子上她一口接一口喝著水,抽出煙點燃。她在思考著,該走?還是留下來,都怪自己,看書看得好好的,怎麼突然就冒出這麼一個動作?見還是不見?她一下子變得很矛盾。
電話響起。
在哪?剛接下電話,都沒容許王琴說第一句話。鑫牙就直截了當的問她。
樓下。
哦,看到你了。
王琴驚奇的張望著。
坐在咖啡館,鑫牙的眼神友善得讓人無法正視,王琴看著窗外,思考著麵前的這個男人。清淨的平頭,白皙的皮膚,飽滿豐腴的嘴唇,精致的眼鏡,溫文爾雅。
鑫牙攪動著咖啡,神情自然及大膽,他用著溫厚的眼神放肆的打量著王琴,聲音沉厚有力,他顯得善於把一切弄得自然及輕鬆,善於交談的男人。
看到那個挎著黑色皮包的女人沒?站在路口,猜猜她將要幹嘛?鑫牙輕啜了一口咖啡,眼神凝視著馬路對麵。王琴溫和的看了一眼鑫牙,並沒有說話。
她要穿過馬路去對麵的影院,你看她飛快的看著兩邊的車輛,心情愉悅,明顯是將要去赴一個約會,可今天的影院並沒有特別的節目。剛剛下班的她應該是要有點疲憊的,可現在她神采奕奕,可見要見的人使她興奮,是很久沒見的好友,或是心怡的男人。
接著她會拿出手機,打電話,然後會四處張望,在人群裏搜尋。然後會停下來,整頓一下裝束。鑫牙繼續說著。
他們默默的看著那女人做著這些動作,然後朝著影院門口奔去。
鑫牙泛起滿意的笑容。
看她整潔,嚴謹,應該是對事物一絲不苟的態度,腦海裏肯定也有著關於一切的規劃與算計。然而她的穿著透露出她的職業麵貌,可她的動作卻有點背叛了她的心思。我想她可能是個虛浮的人,而不是一個平靜的人。她相信嚴謹與迎合,她的裝束精致得過於刻板,或許也隻是因為工作需要,這樣的人,在她的眼裏隻有需要與不需要,合適與不合適。
說完,鑫牙拿起勺子重新攪動著咖啡。
王琴仍舊沒有說話,隻是在聽著鑫牙慢慢的聊著無關緊要的事。
突然鑫牙看著王琴,那火熱的目光直看得王琴措手不及,有絲慌亂。
你很特別。
嗯?
鑫牙笑了笑。
允許我說說我的看法不?
王琴沒有說話,隻是淡淡的一笑。
你很平淡,很真,而滿腹心思卻化作了無數愁絮,你把熱情壓在深處,不容一絲的透露。你希望平淡的如一縷空氣,遊蕩、消失在人群裏,你不喜歡獨具一格。你知道我為什麼能知道你在哪,是哪個人嗎?就因為你太平淡太真了,不用費力就可以找出你,你的這種平淡使你在人群裏顯得格外醒目。
王琴聽著,也輕輕的笑著,喝了一口水,把頭輕輕的靠在椅背上。
鑫牙用著富有磁力的聲音及微妙的表情在侃侃而談,王琴卻一直那樣,保持著沉默,認真的聽著,麵帶笑容。
就像她第一次麵對秦海一樣,傍晚,秦海趕過來,在小區門口的中西餐廳,二樓,一個角落的位置,秦海帶著些靦腆,有著濃濃的青春的味道,笑聲爽朗。王琴看著他,用一種近乎平靜的姿態,默不作聲。她接觸過許多男人,而她對秦海的態度是完成迥異的,她愛上秦海是因為他的思想及麵容,一種不該有的憂鬱,秦海的帥氣是淳樸、純真的,可他的思想卻近乎超出了他實際年齡的十歲,他告訴她是因為生活,從鄉村走向城市的巨大差異及流浪於大多的地方所造成的。從十幾歲開始他就為自己的生活及未來去奔走他鄉了,賺錢、讀書。
離開秦海隻是愛情的使然,她愛他,卻厭倦了愛情形式。她知道傷害並不是她想給的,曾經也希望他們是幸福的,是她的錯,她不應該傷害他,卻不可避免。
你比我想象的要深邃。鑫牙看著王琴。
王琴被鑫牙的話語打破思緒。
可能並非你想的。
反而的平靜,在喧鬧的地方,麵對著這個富有魅力的男人,王琴微笑的看著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