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鑫牙打來的電話一直響著,手機裏的色彩閃動,現在她每次接鑫牙的電話她都要思考,卻總會在還沒思考明白之前,會按下接聽鍵。
仍然是一些關心,問候及簡短的沉默。收起電話,她摸索著煙,點上。看著那些行走在太陽底下的人群,形態各異,很想知道他們對生活的看法,他們是怎樣的活著的。
想了想,又拿出電話。
喂。鑫牙的聲音她開始熟悉。
晚上有時間不?我請你吃飯,在我家裏做。
說話?王琴催促著鑫牙,可能鑫牙被她這突如其來的邀請還反應不過來。
哦,哦,好,好的。
那晚上見。
王琴掛掉電話,停下來看了看依然還泛著光亮的海麵,摁息煙,大步的走去。
王琴在超市裏買了新鮮的肉、魚、鹵雞、排骨、雞蛋、西紅柿、青菜、湯料以及水果,最後決定加了一瓶陳年紅酒。或許沒必要去思考她為什麼要請鑫牙吃飯,隻是說了便去做,因為她發現她現在越來越多的時候都是沒有把事情思考明白之前便去做了。
她把東西都整理好,湯煲上,叮叮咚咚的在廚房裏操弄著。
傍晚時分,鑫牙過來了,提著水果,挎著包,神色匆忙。
挺快。王琴看著鑫牙笑了笑,話語平和而簡短。
是啊,很幸運,不塞車,今天是個幸運的日子。
什麼?
哦,沒有什麼,來,我來幫忙。
不用了,你坐著就可以了,自己照顧自己。說完王琴走進廚房。
王琴細心的看了看煲的湯,拿起勺子攪動著,加入佐料。從袋子裏拿出肉以及其它的菜,開始洗,切。突然,她想起一件事,她似乎忘了把飯給煮上。
轉過身,她先是震了一下,然後輕輕的笑著。她看著鑫牙倚靠在門邊靜靜的看著她,帶著笑容,帶著思考。
進去坐著吧。王琴依舊淡淡的話語。
鑫牙沒有說話,點頭,笑笑,便離開。
王琴端出最後一盤菜,看著鑫牙一直看著她,她沒說什麼,直接拉開椅子坐下。
哦,差點忘了。
王琴從冰箱拿出杯子及紅酒。
麻煩幫忙。
哦。鑫牙拿過酒,打開,先給王琴倒上,再給自己倒上。
王琴舉起杯,張和嘴想說什麼,話又咽回去,示意了一下,喝了一口。
想說什麼?鑫牙喝了口灑,放下杯子。
不知道,不記得了,總之謝謝你吧。王琴抽出支煙點上。
請我吃飯就是想感謝我?鑫牙臉色凝重。
是的,非常感謝你這麼長時間以來對我的照顧及幫助。王琴拿起煙在煙灰缸上彈了彈。
哦。鑫牙低下頭,放下筷子,停了停。
公司那邊怎麼樣了?
挺順利,謝謝你的幫忙,不是你,要不剛開始我還真有點慌,麵對那樣的情況。來,我敬你!
鑫牙想說什麼,但又把話咽了回去,隻是舉起杯,發出清脆的碰杯聲。
其實很多都是這樣,要敢於去嚐試,在沒做之前,不可能百分百的知道方法正確。去做了,就知道了。
嗯。王琴拿起筷子給鑫牙碗裏夾著菜。
吃完飯,王琴收拾著桌子,把該洗的都拿進廚房。她仍舊隻要鑫牙坐在沙發上,看著她做著這一切,眉頭緊瑣。在那裏他顯得沉重,失落以及尷尬。
王琴從廚房走出來,看著鑫牙怔怔的看著電視。她坐下。
你知道嗎?我一直在回想著我們所走過的路,我不知道你之前有什麼,我知道我們都經曆的太多,可能內心深處都已被厚厚的灰塵所染。很多故事都不願提及了,你,想聽聽我的故事嗎?
王琴先是一愣,沒等王琴回答,鑫牙便繼續說著。
其實我的故事簡單、平凡。出生在一個不算好也不算壞的家庭,小時候一直很順利。一直到讀完大學,我的人生裏基本上沒有發生過什麼令人擔心的事。一直等出了大學,才真正意義上有了個非常愛我的我也非常愛的女友,她給我鼓勵,為我付出。剛闖入社會,那時很迷茫,但她並沒有嫌棄我,一起努力打拚著,就算流浪,她也一直跟著我,隨著我去了好幾個城市,她都沒有怨言。我很感謝她,我對她承諾,我希望有一天給她幸福。
王琴第一次看到鑫牙點上煙,她沒有說話,聽著這個男人說著他的故事。
在那個城市畢業後我認識了她,我在一個公司實習,她是我們同一幢樓裏一個廣告公司的設計師。那時我剛剛與大學裏所謂的還沒正式談戀愛的女友分手,工作也不是很順心,常常抱怨自己,很頹廢。那天下雨,北方城市的那個季節的雨是很冷的,我很晚下班,在樓下看著冰冷的雨水,沒帶傘,我看了很久,走進雨裏,我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