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太多的話語,鑫牙的笑容成熟、柔軟,發梢上還有著晶瑩剔透的小水滴,眼睛變得清澈明亮,有著清涼。
謝謝你,不知道會下這麼大的雨。王琴說道。
鑫牙眉宇收緊,眼神暗淡下來,他沒有說話,低下頭吃飯。
我們真的很難溶在一起嗎?鑫牙看著王琴,語氣被壓製著的平靜。
不要說這些。王琴低下頭吃飯。
以後不要跟我說謝謝。
王琴沒有說話。
走出餐廳,王琴看著鑫牙隻是淡淡的說了一句。
快回家吧,洗個澡,換了衣服。今天是我不對,讓你淋雨了,謝謝。
她為什麼總是抗拒著他?鑫牙搖搖頭看著她,皺著眉頭,輕輕的歎息,尷尬的笑容,便轉身離去。
王琴怔怔的站在那裏,神情冷漠,她在無情的傷害著他。
尼伊。尼伊。
在。
說話。
怎麼了?
王琴,怎麼了?說話啊?
王琴看著聊天器裏尼伊回過來的話,剛剛她還大呼著尼伊的姓名,而現在她又不知道要說什麼了,她到底想說什麼。她叫尼伊,她想說什麼?她一時想不起來了。
她懵了,糊了,亂了。閉上眼睛,還是想不起要說什麼了。她索性不睜開眼睛,她都不想再去睜開眼睛去麵對這個世界,一睜開就知道會有永遠止境的煩亂等著她,卻又知道永遠沒辦法不去看,除非自己死了。她怨恨自己,瞧不起自己,懷疑自己。
她沒再看尼伊回過來的信息,而是拿出煙,點上,走向窗台。雨後的夜晚很美,很安靜,空氣幹淨且清涼,是純潔的,吹在臉上,使毛孔緊縮,有些發澀。雖然這樣,卻能讓她瞬時忘了一切,忘了一切煩躁,卻陷入另一種情緒當中。
她看著天空,吐著煙圈。好累,好累,好想從頭再來過,好想沒了所有的習慣與經曆,沒有經到那麼多的事,沒有認識那麼多的人,沒有發生那麼多的故事。好想自己的經曆及習慣有如這天空般清澈、簡單,對一切的想法都是簡單的,生活,愛情。
任憑電話響起,她一直站在那裏,停了很久,把煙抽完,慢慢走回房間。
喂。
你怎麼了?
沒什麼啊?
喊了我兩聲就不作聲了,電話這麼久也沒接,我還以為你出事了呢。
沒有,沒事。
不開心了?
沒有。
電話裏沉默了很久。
好了,心情很亂吧,好好靜靜吧,不要想得太多。如果有空,明天一起去逛街吧。
再說吧。
嗯,掛了,有事給我電話。
好的。
她怔怔的站在那裏,她沒法向別人表達自己。她的情感無處發泄,像個容器,已經積得滿滿的,承愛得太累,太累。
她被包圍著,四處,密不透風。周圍全是人們的歡笑,家庭的快樂,朋友在對她微笑,家人慈祥的目光及笑容,他們每個人都是那麼快樂,都在看著她。她站在他們中間,看著自己,變得那樣的另類,不可理喻,為什麼所有的人都那麼快樂,而她卻沒有?她拚命的想擠出來,走掉。她向外擠著,她不敢看他們,拚命的往外走,終於,擠了出來,而外麵卻突然的暗了下來,似那透著星星的夜晚,能模糊的看見路及其它。
走在路上,她看到了小朋友們一群一群圍在一起,手裏拿著煙火,都在拚命的歡笑、跳躍。也有些坐在路邊相依的戀人,偶爾從他們中間傳來甜蜜的輕呢。年輕的小家庭在一座露天的房子裏,年輕夫婦擁著孩子在看電視,輕鬆的歡笑,聊天。老人們在一個光亮的廣場上唱著歌,跳著舞。
看著這些,她一直朝前走著,看到越來越多的人,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樣,亮亮點點閃耀在路的兩旁。她走著,看著,一路狂奔著,所有人的都是快樂的,幸福的,臉上堆滿笑容的,隻有她,她自己,她一個走在帶著黑暗的路上走著,奔跑著……
猛的她從床上坐起,大口的呼吸著。靠著床頭,她眼睛迷糊,淚水從眼眶裏奪出,流過臉頰,滑過下巴,變得冰冷冰冷。
猛的把頭埋進被窩裏,她大聲的哭泣著,大聲的,放肆的。一直哭著,哭著,直到淚水幹了,力氣沒了,腦海糊了,眼睛朦朧的睡去了。
王琴從朦朧中醒來,睜開眼睛,她看著陽光照耀著的房間,在陽光的刺激下,似乎一切都變得清晰及富有精力,好像在告訴這個安靜的空間,外麵已開始喧囂。她從床上下來,坐在床沿,雙手清了清頭發,拿出煙點上。
她安靜的做著一切,洗刷,換衣服,照著鏡子,拿起包,換上鞋,開門出去。陽光依舊變得烈辣,街上恢複了往日的景象,昨天那暴風雨真使人懷疑有沒有發生過。
王琴習慣的走進早餐廳,點上早餐,獨自吃著,出門,戴上耳機。
坐在辦公室,似乎變得簡單,隻有工作,沒再讓自己再去想其它的,所以她努力著,這樣可以讓她忘了其它莫名的煩惱。看著那些報表,分析,統計。聯係著客戶,打著電話,盯著電腦,與同事們討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