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夜溪陰惻惻一笑:“記著,我在監視哦,你若故意不去做,它會炸的,嘭——”
花雲:...喪屍什麼的最討厭了。
“報酬。”
夜溪給她一顆海珠,散發著耀眼的光。
花雲默默接過豬腦袋一樣大的珍珠。
頭一次感覺自己混得那麼差!
風行進來,對著花雲點頭。
花雲深深看夜溪一眼:“祝你——平安。”
夜溪看著她,釋然一笑:“也祝你們,平安。”
花雲看向媧神,從風行手裏拿過一個箱子給她。
“平安。”
媧神點點頭,手一揚,箱子沒入手心,拉著夜溪出去,在斷牆附近找好位置。
與她簡單一句:“無暇能修補壁障上的裂縫,很難找,我找了無數年,看這縫隙的程度,應該夠了。但無暇不能自愈,所以硬生生開一條路就必須有多的無暇補上。”
夜溪點頭。
媧神:“你,準備好了嗎?”
夜溪堅定:“好了。”
指揮室裏,花雲深深凝望夜溪的身影。
風行:“分別太快。”
花雲搖搖頭:“她在赴死。”
風行:“她的?”
“沒有,我感覺到的。她到現在還惦記著母星,假如能回去能不回去?可她隻跟我要了母星的資料,更沒提一句讓我們在外頭等等她,也沒索要母星的位置和航線。”
因為她知道自己不會回去的,什麼能阻攔遊子的回鄉路?
死亡。
花雲輕聲道:“修補界壁,並不容易,你忘了我們看過的資料?”
風行慢慢吐出兩個字:“生祭。”
無聲喟歎,花雲:“等等吧,看我們能不能幫上忙。”
一道冷凝的光束從艦船頭部射出,落在斷牆上,光束並不大,一人之高,光芒裏翻飛著細碎的黑色物質。
斷牆崩塌,光束一點一點推進,細碎聲音傳來,一聲很輕的空洞聲。
媧神帶著夜溪一閃,鑽了進去。
光束弱下,幾息熄滅。
花雲抬手摸了摸額間,沒有任何東西,但她腦子裏突然多了個東西。
媧神許諾的空間,裏頭有夜溪給的晶脈,還有別的東西。
花雲屹立在指揮室裏,眼神盯著那頭,幽幽,不知在想什麼。
隊員們不敢打擾她,風行默默陪著她。
這邊靜如星空,那邊星空暴亂。
竹子當了陣心,一開始覺得綽綽有餘,進展也挺順利的,但,不知什麼時候起,覺得不對,開始有些吃力了,再漸漸有些吃不住。
鮫族老祖當然覺察得到,一邊氣得要死,一邊不得不絞盡腦汁收拾爛攤子。
無暇化成白光彌漫視野,慢慢修補裂縫,一開始很順利,後來不知怎麼出了問題,出問題的不是無暇,而是陣法,好似進行到某種程度少了必要的一環。
竹子咬牙死撐。
鮫族老祖憤怒又悲涼,難道要功敗垂成?
陣腳裏幾人也覺得不妙,感覺到大陣磕磕碰碰,後繼無力。
怎麼辦?
恐慌,難道真的非夜溪不可?
但夜溪已經走了,以竹子的行事風格,他一定將後路絕了。
積極思索,該怎麼補上,不然——生祭?
這是個可怕而危險的念頭。
正當眾人要做可怕危險的事情的時候,突然白光中出現一個黑點,黑點變大,跳出兩個人來。
正是夜溪和媧神。
竹子眼睛瞪大,她——
夜溪顧不上看竹子什麼反應,她與媧神分工合作,媧神打出一道道金色光芒注入大陣,大陣穩了下來。
老鬼一愣:“功德?功德管用?”
忙將自己功德調出來投入。
而夜溪抓著從外頭太空搜羅來的亂石,哐哐哐的撬灰膠,淚流滿麵。
特麼,自己一碰就燒掉一隻手的灰膠,對上這屁用沒有的虛空亂石,呸!跟光麵的麵團似的,乖乖團在了一起。
你再囂張,你再囂張啊!
撬幹淨,用亂石裹成一個球,對著通道,一腳踹去,石球哐嘰哐嘰一路滾了出去。
滾到外頭,被早有準備的艦船伸出機械手收了起來。
媧神見此,拿出花雲給的無暇,撒入通道。
白光充斥,自此不與外界通。
媧神投身大陣。
夜溪向竹子衝去,竹子已經身不能動,眼睜睜看著自家糟心徒弟抱著他腦袋...浚
夜溪硬生生把竹子腦袋裏已經落地生根的晶核啃了出來,用母體晶耗感召搜一遍,確認再無遺漏。
竹子變回原來的模樣。
夜溪仔細端詳他的臉,笑:“你什麼時候把雙生鏡拿去的?”
是的,陣腳裏的那個竹子,是雙生鏡。
完,夜溪用力一推,竹子直直飄落,飄向大陣之外。
她想讓自己走!
閉了閉眼,調動本源之力,不遠處,哐嘰哐嘰趕來的真身一道暗芒閃過。
竹子有了力氣,奪回身體控製權,他仰頭看眼夜溪,垂下眼睛,飛向陣腳,落下,收回雙生鏡。
走不了了...罷了,就這樣吧,一塊死吧。
竹子心若死灰的歎口氣,收拾好情緒,一心一意按照指引配合大陣。
陣心中的夜溪深吸一口氣,精神力奔湧而出,浪濤滾滾彙入大陣。
她旋轉出古奧的竹子等人從未見過的軌跡,口中喃喃出聲,是他們從未聽過的音節。
咒語,大陣進行到最後的必須一環。
誰能想到,化神大法,竟然是大陣必須的咒語。
原來,那麼早的時候,她已經在被動的開始準備了嗎?
那給自己化神大法的月遙師尊呢?是不是也是其中一環?
或許,沒有月遙,化神大法也會以別的形式送到自己手鄭
哼,怪不得,怪不得化神大法沒法修煉到最後,不是瘋就是傻,這根本就不是什麼秘笈!這隻是一層偽裝,真正的內容,要打亂重組。幸好自己不執著,沒有非要去練什麼化神大法。
好險,差點兒就瘋了。
夜溪閉著雙目,心下無塵,心中再無一絲掛念,無聲吟耍
大陣運轉飛快,白光漸漸冷卻,開始與周圍虛空同化,夜溪的身軀也開始漸漸透明,一點一點淡去。
淡得幾不可見的唇角彎彎,徹底消失在星光燦爛鄭
大陣也沒有了,人都不見了,靜謐,絕對靜謐,仿佛從未發生過任何事,沒有來過任何人。
...
“走吧。”花雲完這句話,心情低落往外走。
大家都不敢話。
風行跟著她回了房間,花雲躺在床上,麵朝裏。
風行坐在床邊,想想道:“她會很開心,這是她自己的選擇。”停了下:“當初我們也是這樣的。”
花雲悶悶:“嗯,我躺會兒,你去設置方向吧。”
風行:“好。”
站起離開,是該回去看一看,哪怕隻是遠遠看一眼。
...
艦船離開之後,又來一艘艦船,上頭不明生物發懵。
怎麼什麼都沒有?族人呢?獵物呢?搞錯地方了?遇上鬼了?
尋尋覓覓好久,終是不甘心的離去。
...
我是誰?我在哪兒?我在做什麼?
我是夜王。我在一個不知道的地方。我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