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當!當!”
我們家的鬧鍾就像教堂的聖鍾,每次敲響我都是一個不穩從床上摔下來再顫巍巍的伸出一隻手按掉它!早起的鳥兒有蟲吃,當我吃完了早餐,背著書包上學去,時鍾剛好指向七點。
“蘇——同!蘇——同!上學啦!”
蘇同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們從穿開襠褲就認識。一所學校,同一個班,同一張桌子,我們一直過到了現在。所以,不管她每天起的多晚,上學遲到多少次,我也心甘情願被她拖累。
“嘉嘉啊~”果然,蘇同揉著眼睛探出窗外,頭發爆炸,睡衣淩亂。樣子慘不忍睹。她扔給我一樣東西:“你把這個交給班主任吧。我今天生病了,賄賂他一下下。”
是一款古玉,蘇同出手真大方。
“又不去啊?今天高考前體檢的說。”我有些失望。
打個哈欠,蘇同繼續揉眼睛:“嗯,我媽都幫我辦妥了。你快走吧,再不走趕不上了。”
才沒有呢,我每次都去的最早!倒是她,連續一個月不去了,不賄賂班主任天理難容。綠燈亮了,我握著那塊古玉,反省自己:蘇同身體不好嗎?為了多睡覺就撒謊不去學校簡直天理難容啊!我幫助這種天理難容的人逃學,豈不也是天理難容?不行,我得回去找她。就算遲到也忍了!
可是一轉頭,就看到蘇同站在安全島上,長長的頭發垂到腳底下,居然還穿著古裝。仿佛在湍急的人流中看見我看她,嘴角一裂,對我笑得撕心裂肺。
喂!喂喂!
我意識到這不是正常現象,手裏的古玉突然發出灼目的光,那光不是好光,我後腦勺痛了一下,身後是一輛巨大的卡車,而我整個人居然像風箏一樣在空中飛了起來。後腦勺涼嗖嗖的,像是被剝了皮晾著,我聽到圍在我身旁的人發出一陣慘叫,幾個時髦的女郎看我一眼轉過臉蹲在馬路上吐起來。而我的目光追隨者蘇同,她還是笑的撕心裂肺,跪在地上仰望天空。我看見她舉起雙臂,虔誠的說:“陛下,珞兒把瞳給您送回來了。”然後我就落在了地上,臉貼在粗糙的馬路上說不上疼不疼,已經沒有感覺了,眼神轉不過彎,看到路邊上各色人物紛紛圍過來,又紛紛跑開蹲在地上吐。我眼珠子轉了轉,看到路旁綠光閃爍的指示燈,更加確定古玉的紅光不是好光:媽的,還是綠燈!
此髒話成了好學生羅嘉生前唯一說過的髒話。
這一刻,七點二十二分零二點五秒,時針停在數字七與八之間,分針停在數字四與五之間。
傍晚,各家各戶坐在電視機前看新聞。
“據報道,北京時間七點二十二分零二點五秒,死者在上學途中被一輛醉駕的重型卡車撞到頭部,被確認為腦死亡。但奇怪的是,死者腦死亡這麼長時間,身體卻還依然保持著鮮活的生命力。我們可以看到,她的眼珠還神采奕奕。難道應了那句古老的預言,時針在七八點之間,分針在四五點之間,偉大的神靈就會出現?當然這隻是記者個人猜測。現場有目擊者稱,卡車撞擊死者前曾看到死者手中有紅光冒出,似乎是一塊玉,但現在不見了。不知道是哪位仁兄順手給人家牽走了,要知道還哦,人家死一次也不容易。”
女記者不正派的報道引來陣陣笑聲。電視機前的各位都被逗樂了。
突然,拍攝現場一片混亂。女記者似乎被什麼燙了一下,尖叫了一聲跳離畫麵。車禍目擊者所說的那道紅光又出現了,於是,電視機前的各位見證了奇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