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的手 第七十二章 你說沒說我的壞話
自穿開襠褲起，小馬和小馮好得就像一個人。以後，11年同學，4年的戰友，風雨同舟，情同手足。雖說，也有過齟齬、誤會，但經過推心置腹地促膝交談，又重歸於好，友情更濃。他倆共同恪守一句格言，夫妻如衣服，破了可以再縫；兄弟如手足，斷了不能再生。
近來，他和他越來越覺得話不投機，很難相處。盡管有時磨不開麵子相對一笑，可惜是皮笑肉不笑，虛偽的笑，逢場作戲的笑。
他和他同在一個科室，人事變動科長高升，盡管科裏人不少，符合條件的隻有他倆。一個說：“當官不自在，自在不當官，我才不稀罕那玩意兒。”一個說：智者多慮，能者多幹，人生難得糊塗。”然而，人，有時能主宰自己、駕馭自己；有時又被別人操縱、驅使。
一天，有一個人對小馮說：“小馬在背後說你的壞話。”小馮驚訝地說：“不可能。”
那人說：“信不信由你，不過一個人最大的敵人是他最親密的朋友。”小馮問：“為什麼？”那人說：“隻有朋友才知根知底。”小馮說：
“我沒有做虧心事，他能說什麼？”那人說：“小馬說你踩著別人肩膀往上爬。”
小馮城府頗深，喜怒哀樂不形於色，表麵上沒拿當回事，心裏卻恨死小馬。
那人再三叮嚀：“你萬萬不可說我說的，我是覺得咱倆關係不錯，才透露給你。”
小馮裝模作樣地說：“叫他說去，說夠了他就不說了。”
但小馮的心裏從此存下芥蒂。小馬來找他玩，他總是推三推四借故躲開；小馬和他說話他也愛答不理，從不主動和小馬打招呼。
小馬如墜五裏迷霧，鬧不清怎麼回事，捫心自問哪裏對不住小馮，閉門思過好幾天也找不出原因。
這時，那人又對小馬說：“小馮背後講你的壞話。”
小馬說：“不可能，誰不知道我們倆的關係。”
那人說：“不涉及切身利益的時候都是好朋友，涉及切身利益時往往成仇敵。”
小馬是個急性子，一聽就火了，問：“他說什麼？”
那人說:“小馮說你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
“嗡”地一下，小馬腦袋就變大了，立刻要去找小馮算賬。那人急忙拖住小馬，說:“我好心好意告訴你，你再去找他打架，這不是出賣我嗎？以後有事我怎麼還敢對你說？你心裏有數就行。”
小馬沮喪到極點，心想連這麼好的朋友都在背後射暗箭，還有誰可以值得信賴？
小馬終於明白小馮為什麼不再和他好，原來做賊心虛，心裏有鬼。
小馬把小馮恨之入骨。
倆人多年的友誼就這樣一刀兩斷。
終於有一天，小馬和小馮為一點雞毛蒜皮的事拍了桌子。
吵著吵著，小馬就直奔主題問:“你憑什麼說我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
小馮也問:“你憑什麼說我踩著別人的肩膀往上爬？”
小馬說：“我沒說過那種話。”
小馮說：“我也沒說過那種話。”
小馬問：“你聽誰說我說你的壞話？”
小馮說出那人的名字。
小馮問：“你聽誰說我說你的壞話？”
小馬說出那人的名字。
小馮和小馬都說：“怎麼都是他，找他問問。”
找到那人，那人已經當上科長，成為他們的領導，說：“我也是聽說的。”
“你聽誰說的？”
“我忘了。”
倆人麵麵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