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來到這個世界跟既定的命運抗爭,兜兜轉轉,得到的還是一個未知數,蘇宜晴不後悔之前的選擇,就算早知道前路坎坷,她也不甘心嫁給一個平庸的男子,過著跟別的女人共侍一夫的生活,但是她害怕未知的將來,她真的很害怕。
鬱悶的情緒下,蘇宜晴為了緩解壓抑的情緒,做了一件許久沒做過的事,摘下發髻上插著的璀璨發簪,換下華服,穿上一套深色布衣,用一方深色帕子包住頭發,在拿上一個放在箱子角落的小布包,就那麼輕飄飄從窗戶飛了出去。
夜色中的燕城漆黑寧靜,跟大荊的京都以及她到過的很多城鎮也差不多,數不清的小巷,迷宮一般影影綽綽,她或者穿梭在小巷中,或者躍上屋簷就那麼奔跑著,直到把心中的悶氣全部發泄出來。
人麼,鬱悶的時候總需要有一個發泄方式,很多人都喜歡做運動來發泄,毫無疑問這是一個很有效的方法,前世這樣的運動還有一個有趣的名稱,叫做酷跑,跑了一段,蘇宜晴出了一身汗,覺得輕鬆多了,正想要回去,卻發覺似乎迷了路。
幾片烏雲飄過,可以辨別大概方向的幾顆星星被遮住了,看來要等一會了。
蘇宜晴也不著急,這種情況她以前也經常遇到,稍後烏雲就會散開,有了星星能辨別方向就好辦了。
周圍烏黑一片,隻有對麵不知道誰家閣樓上的兩隻大紅燈籠勉強能看到四周的一點輪廓,比抹黑強一些,她現在占著的是一條深巷,有些伸手不見五指,邊想著還是往亮堂一點的地方去。
四周都看不清楚,她隻能像盲人一般,伸手摸索著慢慢移動,避免撞到東西。
“啊!”
突然腳下一軟,踩到什麼東西發出一聲悶哼,看不到,不過蘇宜晴直覺踩到的是一個人,該不是街上的乞丐或者醉漢吧?
這樣一想,蘇宜晴就掏出火折子,點燃,照了一下。
果然踩到的是一個人,隻是有些不對勁,這個人身上沒有酒氣,倒是有濃重的血腥氣,再一照,發現這個人全身的血,似乎傷得不輕。
陰暗的角落就是經常會發生這種事,有的是被人打劫,有的是尋仇,也有純粹喝多了自己摔傷的,但看這人模樣,似乎是被人砍傷的。
蘇宜晴想了一下,將那人拖到稍微亮堂一點的地方,扒開他的衣服,卻隻見一道長長的刀痕,深可見骨,就砍在那人的肩胛骨上,沒有傷到要害,隻是這樣的傷口,要不及時治療,流血不止也是會出人命的。
她便掏出隨身帶著的上好療傷藥,這是她外出必備的,浪跡天涯的時候頗救過幾個人,給那個人塗抹上,在拿出一方幹淨的帕子幫他包紮好,之後拍拍手,就要走。
剛一抬腿,卻發現裙角被人拽住,無奈之下她隻能又蹲下來輕聲道,“這位大哥,素不相識的,我也不知道你是什麼人,是善是惡,給你上完藥包紮好就是仁至義盡,你的傷口已經止血了,撐到天亮估計是沒有問題了,做人不能太過得寸進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難處,幫人幫到底這句話很多時候都是在為難人,你就不要再為難我了。”
這樣一說,那人似乎聽懂了,鬆開了手,蘇宜晴想了想,又掏出一片金葉子,放到那人手上,低聲道,“萍水相逢,這片金葉子足夠你清晨找大夫看病或者找個地方養傷了,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希望你能度過難關,不見了。”
蘇宜晴說完,站起身準備要走,突然又停住了腳步。
她似乎聽到了一聲熟悉的稱呼,還以為聽錯了,但還是停了下來,又俯下身子仔細聽了一遍。
沒錯的,那個人喃喃道:“對不起,蒙二小姐。”
這個人認識她,還叫她蒙二小姐,會是誰呢?她認識的人有限啊,稍微熟悉一點的如今都叫她定王妃。
不過既然是認識的人,就不能這樣置之不理了,蘇宜晴急忙將那人的亂發撥了撥,又點燃火折子照了照那人的臉。
那個人滿臉泥垢,可是她還是認出來了,居然是他。
當初蒙府派去荊棘鎮接她的護衛之一,唯一的一個活著並且沒缺胳膊少腿的護衛,之後她偷溜出蒙府在大街上閑逛的時候,她還跟他有個短暫的邂逅,記得當初給了他一包金葉子讓他遠走高飛的,他怎麼成了這副模樣?
看他的模樣,似乎並沒有清醒,居然在昏迷中叫她,還說什麼對不起。是巧合?他遇到了另一個蒙二小姐?做了對不起人家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