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想不出兩全其美的法子,朱應一咬牙,索性不想了,就按蒙夫人信上說的辦,反正這是按大周律法,不偏不坦,誰也不能說什麼,也不給衙役們什麼暗示了,蒙申撐不過去就是天意。
打死蒙申誰也不能說什麼,就算有人想要找他的麻煩,頂多這破官不當了,誰愛當誰當去,每日辛苦破案維護一方安寧就算了,還要應付這些權貴,偏向誰都不成,中立就等於兩邊不是人。
然而把蒙申找來,私下一詢問,居然又有麻煩。
這個蒙申居然是個秀才,有功名在身,按律這個刑罰得減半,不過也無妨,五十大板也不是普通人能挨的。
蒙申既然是個秀才,又準備足了要告狀,輕易也是不會聽人勸說的。
盡管事先可能已經知道要打五十大板,可是當朱應明明白白告之這個事情,蒙申臉上還是閃過明顯的恐懼之色。
朱應捕捉到了他的這一神情,腦子靈機一動。
在接受狀子之前,裝作好意,讓衙役領著蒙申去看了一個因為偷竊,被判打二十大板的潑皮接受處罰。
蒙申去到大堂,這類刑罰是當著百姓的麵打的,為的就是震懾住那些心存歹念的人,並且是褪下褲子打的,光著屁股,沒有任何做手腳的可能性。
那板子打在皮肉上,發出啪啪的聲音,倒不是很響,但聽著就嚇人的很,隻三板子下去,那潑皮的屁股就滲了血,前三板子,那潑皮還忍得住沒叫出來,後邊徹底忍不住了,叫嚷起來,圍觀的百姓指指點點的,說什麼都有。
十板子下去,那麼精壯的一條漢子就暈過去了,待二十板子打完,那潑皮是徹底不成人樣了,行完刑之後,有個老衙役對個年輕些的道:“對,就這樣,有幾板子往上一些,日後就算能養好,日後腰也會有點毛病,幹不了重活,也跑不快,對付這種潑皮就得這樣,讓他殘廢了,看他以後還怎麼幹這些鼠竊狗偷,欺負良善的事情。”
小衙役點頭,“我知道了,下一個不知道什麼人,這次試試往下一些,看看能不能打瘸,最恨這些沒事找事的,攪得所有人都不得安寧的。”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蒙申更是被嚇住了。
民間百姓對於不孝之人更是深惡痛絕,他若是上了公堂,這些衙役還不有多重手就下多重手。
這樣一想,便更加膽怯了。
回到後堂,當朱應再一次問他,是否真要決定告狀,若是決定告,就要當堂打板子,板子打完,府衙才會接狀子,並且打的過程中,他要熬得過去,若是熬不過,中途喊求饒撤狀,就得前功盡棄,打死更沒話說。
蒙申被嚇住了,神態猶豫起來,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
朱應更是裝出一副好像勸說,說子告父是大事,要想清楚後果,一旦狀子真遞上去,就沒有回頭的可能,這衙門不是鬧著玩的,不是想告就告,想撤就撤的。
子告父,第一步就是將他的功名抵了五十板子,以後就是一介布衣,真要告成了還好些,若是查無實據,他一個平民百姓,就是誣告朝廷命官,就得發配,這樣的罪名,充軍都怕你臨陣叛變,隻能是發往鹽場或者礦山這兩處最苦的地方做苦役。
蒙申更加害怕了,身子一縮,說是在想想,然後一溜煙跑了。
朱應搖搖頭,歎了一口氣,隨即吩咐衙役,關好府衙大門,無論發生何事,都不要多管閑事。
這蒙申一出府衙大門,立即有幾個粗壯的漢子一擁而上,將他捆了。
他急忙掙紮叫嚷起來,堂堂府衙門口麼,百姓眾多,頓時有那路見不平的,眼見這一副惡奴在府衙門口捆綁告狀人的架勢,立即就圍上去幫腔來。
這時候,一個身著半舊粗布衣裳,發髻有些散亂的婦人衝上前來,衝著蒙申道:“錢呢,你把家裏的錢弄哪裏去了?”
蒙申權勢被捆了個嚴嚴實實,後又見妻子米氏衝上來,一時搞不清楚狀況,急道:“娘子,你快找人先放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