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也覺得跟蒙夫人實在是說不通道理,便親自去了一趟定王府。
若說在陌生的國度,蘇宜晴最厭惡的是什麼人,那麼莫過於連親生骨肉都能說殺就殺的蒙也了,每次見到蒙也,她都難掩心中的鄙視,之前在蒙府,對於蒙也的百般示好,她就非常的冷然相對。
蒙也大概也知道,所以無事也不會過來自討沒趣,隻是這一次,事情過於嚴重,他不得不親自過來解釋。
蘇宜晴聽著蒙也說些解釋之言,這文官當久了,蒙也的言辭也進不了不少,說話字裏行間的,把責任全都歸結在了蒙夫人身上,說蒙夫人糊塗之類的,當然也是他管教不嚴之故,日後他定然會嚴加管教,不會讓此事再發生。
聽了許久,直到蒙也說夠了,蘇宜晴才淡淡道:“父親,站在母親的立場,她擔憂也是沒有錯的,畢竟我這個做女兒的對於你們比較陌生,隻是有件事,為人子女的,不好不過問,我的生母……香姨娘之死,父親有何說法?”
蒙也顯然對此早有答案,隻道:“小福,這都是過去的事了……平心而論,我對你生母的確是有些疏忽,隻是你也要站在我的立場想,不是我推卸責任,隻是你的生母隻是一個姨娘,就如定王府後院的美人一樣……我對她真是沒有太多的感覺,就有些疏忽,做為一個將軍,我常年在外征戰,後宅之事真的顧不了那麼多,後來我才知道,前頭那女人如此惡毒,坐下了這諸多惡事。”
蒙也倒也聰明,沒有全部推得一幹二淨或者說香姨娘的死根本就是意外之類的。
“我初回燕城,所遇之事也是父親一時疏忽?”蘇宜晴有些語帶譏諷了,為了一個和尚或者道士毫無根據的迷信之言,將女兒丟在鄉下自生自滅,又為了平息不利的言論,再將女兒接回來隨便嫁掉,之後更是因為這個女兒的存在威脅到了他的前途,他輕易的就下了殺掉女兒的決心。
這世間歹毒之人多得是,隻是再如何,多數人心中還是有廉恥的,在事情敗露之後,會有些愧疚,而蒙也卻仿佛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連句解釋之言都沒有,還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裝出一副慈父的嘴臉,讓她真覺得惡心,難不成真的認為,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就必須毫無怨言麼?
蒙也若真的是愚忠之人,也混不到現在這個地位。
對於無恥之人,也不必太過客氣。
蒙也臉皮倒是挺厚的,不過到底是做了虧心事,麵對這個問題,他還是有些訕訕的,隻道:“那個時候,我公務繁忙,有些事……”
在蘇宜晴冷淡的目光下,蒙也有些說不下去了,他畢竟是一個大男人,武將脾氣總是比常人暴躁,被自己女兒那般看著,就有些惱羞成怒,勉強按捺住自己的脾氣,溫聲道:“你之前,那都是權氏擅自做主,我這個做父親的根本沒有那個意思,事發突然,我戎馬一生,多少刀槍劍陣都闖過來了,不想要被一些陰謀詭計給打倒失去一切,可是虎毒不食子,我真沒想到權氏擅作主能做出如此心狠之事。”
“是麼?”蘇宜晴冷淡道,“如今廣弟呢?若是廣弟執迷不悟,父親打算如何?”
蒙也事先沒想過這個問題,隻是有方才的一番話做鋪墊,說想要把蒙廣抓回來打斷他的腿之類的話就說不出來了。
當然,他到了這個年紀,舍棄的孩子已經很多了,兒孫中資質最好的莫過於蒙廣,他不能輕易把這個兒子給毀掉,所以他也就是放放狠話,真沒想把蒙廣如何,按他的想法,都是那個低賤的女子引誘的兒子,這要把那個低賤的女子處置了,自然就沒有什麼後患了。
當著蘇宜晴的麵,他不能實話實說,免得又落一個心狠手辣名,便有些支吾起來,最後道:“誒,我一個武人,也不太會循循善誘那一套,隻盼你這個做姐姐的,能多勸一下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