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聽明白了連禦風的態度。
說來說去,連禦風一直還是當初的那個觀點,不摻合大荊內部之事,就讓他們自己亂起來,然後坐收漁人之力,等時機成熟了,再另行他法。
但是皇帝實在是不甘心,大荊內部混亂也不是一日兩日造成的了,當年先皇也是秉承這個觀點,等待更好的時機,結果等來等去,自己內部亂起來,大荊也還是那個樣子,幾番變動,並沒有太大的改變。
說起來,大荊跟大周畢竟不一樣,他們文人居多,凡事都喜歡先禮後兵,打嘴皮子仗,文官把持朝政,在文鬥而不是武鬥,耗時很久,並且對民間百姓影響並不是很大,一旦朝局穩了,很容易恢複元氣。
不像大周和其他周邊部落,都是以武力服人,各個藩王都握有重兵,一旦亂起來,就是率軍隊互鬥,十數年內難以恢複元氣。
若是等上十年,甚至更久,他真的等不起,他今年已經是四十二歲了,一個男人這個年紀是年富力強,正當有所作為的年紀,再等上十年,他就已經老了。
大周的皇帝鮮少有長壽的,大概是過於辛勞的關係。
比起先皇想方設法求得長壽丹藥,皇帝並不沉迷這個,他隻想要在有生之年建立豐功偉業,成為開疆辟土後世敬仰的有為之君,可眼看著登基數年,朝局日漸穩定,可並沒有一件拿得出手的功績,他不禁有些著急起來。
再錯過了這次機會,還要等到什麼時候?
連禦風倒是不著急,因為他還年輕,完全等得起,自己呢?難道要等到滿頭白發才能有所做為麼?
為此,皇帝最後還是道:“難道我們就什麼都不做,錯失機會?”
“皇上想要如何?”連禦風恭敬的問。
他要知道如何做,還用得著連禦風,皇帝在心中暗暗腹誹,緘口不言。
連禦風想了想,道:“要不,臣弟先派探子去打探一番,看看大荊皇室現在究竟是如何的局勢,在另行籌謀,畢竟大荊使團還沒有真正來到燕城,一切都隻是一麵之詞。”
“也隻能如此。”皇帝點點頭,神色卻有些不滿了,八百裏加急將連禦風召回來,結果卻什麼主意都沒有拿出來,隻讓他靜觀其變,他自然是不滿的,隻是也說不出什麼。
連禦風隨即先告退了。
回到定王府中。
蘇宜晴已經率眾人在府門外迎候了。
不管她們夫妻稍後要麵對什麼樣的難題,對外還是要維持著表麵情的,做為定王妃,蘇宜晴該做的還是要做,這是他們夫妻婚前就已經商量好了的,她要盡一個王妃的本分,人前人後絕不能讓連禦風失了麵子。
隻是在將連禦風迎進府門。
夫妻兩關上房門,單獨相處之時,蘇宜晴維持了半天的熱情頓時冷卻了下來,笑容也維持不下去了。
連禦風長歎了一口氣,道:“你都知道了。”
蘇宜晴沒想到單獨說話,連禦風第一句書說的會是這樣一句,可還是道:“王爺若是指的事我生產之時發生的事,我的確是知道一些。”
“可否願意聽聽我的解釋?”連禦風有些無奈,也顯出了幾分的疲憊。
蘇宜晴心有些軟,輕聲道:“也不用解釋的,我能理解你的苦衷,隻是於我來說,這終究不是一件令人高興之事,還請你也理解一下。”
“你就不想要知道,我為何要如此麼?”連禦風又是一聲淡淡的歎息。
蘇宜晴垂下眼眸,沒有看麵前那張曾經讓她心動的俊臉,輕輕道:“事情已經發生了,原因也不是很重要。”
或者說,她心中有太多的謎團,他不可能全部解答,解答了一個還有一個,何必呢?就算解釋了,她也未必能接受,還有對這個解釋生出疑慮,懷疑是否又是另一個謊言。
連禦風拉住她的手,柔聲道:“我對你是真心的,從一開始就是。”
蘇宜晴想起了一句話,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可是她現在真的沒有信心跟握住她手的男人白頭到老,明明他就是她喜歡的人,他們也結成了夫妻,算得上有情人終成眷屬,按理說,她不該有任何的埋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