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的聶金良還想要妹妹想想辦法,看看韋家那些親戚中有沒有能幫上忙的,聽到韋氏將韋家的庶女如娘送進了定王府為妾之後,他頓時覺得是天賜良機。
若論這邊境交易的門道,誰能比得上定王?若是有定位支持,什麼樣的貨物不能自由的進出,那簡直是財源滾滾來。
聶金良不由得把所有希望寄托在了妹妹家的這門親事上,可眼看著事情沒有想象中的順利,他不由得著急起來,韋家和朱家都可以慢慢籌謀,可他不行啊,他的那些貨物不能久放,得要盡快賣出去,換銀子周轉,否則貨物爛掉,資金鏈斷裂,他不說傾家蕩產也要傷筋動骨的。
故而聶金良就慫恿著妹妹去跟韋氏鬧。
這聶氏當時頭腦一熱,就真的去了,現在冷靜下來想想,覺得是被親哥哥利用了,他們兄妹之間,也是有嫌隙的,當年是聶金良慫恿著父親將她嫁入韋家做續弦的,她好好的一個姑娘家,自然是盼望著能嫁給一個年歲相當的俊俏少年郎,然而卻嫁給了一個大她十多歲,庶子女一大堆的男人,家裏家外一堆麻煩事,還處處被人看不起,其中的苦楚心酸隻有自己體會了。
對著韋氏她一時半會是沒辦法了,但對付聶金良還成。
聶金良見妹妹久久不說話,以為事態嚴重,催促道:“你究竟是怎麼說的……算了,現在不重要了,你趕緊去給她賠個罪,姿態放低一些。”
聶氏飛快盤算過之後,慢悠悠道:“哥哥,得罪了人,說句對不起,人家就能當沒事發生,照樣和和氣氣麼?就算是大街上的乞丐,你罵他一句,也不是一聲道歉就可以沒事的。”
“你,你這不是害我麼?”聶金良有些捶胸頓足了。
“哥哥這話說的,什麼叫我害你呢?”聶氏捏著帕子,按了按鬢邊根本就沒有的汗水,道,“是你出主意讓我去找韋氏的吧?話也是按你教的說,你跟韋氏沒什麼接觸,但平日裏我也告訴了你,韋氏的為人,哥哥走南闖北,見識廣博,妹妹我糊塗一些,隻會聽哥哥的話,如今出了事,哥哥倒是想要撇得一幹二淨了?由著道理麼?”
論起口舌功夫,行商出身的聶金良跟內宅鬥爭中出來的聶氏比起來,還真是差了一點,頓時說不出話來,隻能軟語相求,“妹妹,算哥哥錯了,哥哥不該讓你出這個頭,咱們畢竟是一家人,你不能眼睜睜看著娘家被遷怒吧?”
聶金良其實對韋家的女人還是有些了解的,記仇是韋家女人的特性,他還記得小妹剛嫁過去的時候,對韋氏這個小姑子有些不敬,那時候韋氏嫁的朱智峰才是個六品小官,小妹在席間諷刺了幾句,韋氏當時沒說什麼,轉頭不知道走了什麼路子,將聶家剛剛運進城的一批水果給扣了。
聶家費勁周轉,這才打聽到居然是韋氏做的手腳,氣壞了,上朱家韋氏質問,韋氏連門都沒讓他們進,隻讓人遞出一句話,說自己丈夫隻是個芝麻綠豆官,怎麼能為難家財雄勢大的聶家?
這種事也就是打聽出來的,也沒什麼確是的證據說就是韋氏指使的,聶家吃了個啞巴虧,愣是看著一整船的新鮮水果就那麼爛掉了還沒地方說理去。
打這事之後,聶氏再不敢在韋氏麵前拿喬,加上韋氏也不是就會蠻不講理欺負人,她伏低做小一段時間之後,韋氏投桃報李,幫了聶家一點小忙,算是把這損失彌補過來了。
多少年輕的事了,那時候大概也是韋氏年輕氣盛,修煉不到家,再後來韋氏處事圓滑多了,大家也就漸漸忘記了這檔事。
不過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韋氏從來都是有仇必報的。
聶金良聽懂了聶氏的暗示,不就是要錢麼?
如今唯有破財免災了,否則這韋氏又或者說,自己的妹妹就不肯咽下這啞巴虧。
聶金良忍著肉疼,回家去了一萬兩銀票交給聶氏,讓聶氏挑幾樣韋氏喜歡的東西送過去,算是道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