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和大局之間,孰輕孰重真的很難分得清,朱應隻覺得,他或許該從大局出發,就裝作先前什麼都不知道,讓這件事就此結束,維持兩國和平,否則再查下去,真要查出什麼,難以收場。
但做為府尹,掩蓋真相也實在非他所願意,這實在是難以抉擇。
朱應糾結於這永鄉侯夫人之事的時候,師爺來報,說是六皇子府的六皇子妃回府了,說是那日混亂中,跟著定王妃在侍衛的護衛下悄悄離開王府,那時候整個燕城都是亂糟糟的,六皇子沒有從宮裏回來,故而她也不敢立即回府,到後頭,亂兵圍城,就更加不敢回了,現在危險過去,自然就回去了。
回來就好,朱應有些心煩,這就是個人口走失的小事,除了香山公主身份尊貴些之外,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現在人既然已經回來,那就沒事了,不用再管。
不過師爺卻說,定王妃還沒有回府,是不是要派人去問問香山公主,定王妃如今在何處,還有定王府的小王爺也一並失蹤著,若是定王回府,不見王爺王妃,這負責燕城治安的燕城府衙也是有責任的。
又是定王府,朱應心煩之下,讓師爺不要管了,這些權貴都是人精,有什麼風吹草動都能比別人快些反應,根本就不用管,現在去詢問香山公主,人家不肯說,自然是灰頭土臉,問出來,能找到定王妃表示她們沒事,若是問出來,卻找不到人,那責任才大呢。
所以裝作不知道就是最好了,至於王爺回來追責,有的是人頂著,輪不到他一個小小的燕城府衙,首當其衝的就該是六皇子府的人。
師爺想想也是,大人最近要煩的事情多了,這燕城大亂,各府也有不少走失人口的,顧不得這許多的。
就在師爺要走之際,朱應突然問道:“如今燕城大街上的情況如何了?”
師爺回道:“已經好了很多,前兩日真是嚇人,那些宵小之輩都趁機出來作亂,衙役們多數被調去守城,大街上根本沒人管,人人自危,出了不少案子呢,估計稍微穩定一些後,府衙可有的忙了。”
朱應黯然,大街上是什麼情形,他其實也是知道的,百姓恐慌,人人自危,自然就有歹人趁著作亂,世道一亂,人心自然也就亂了。
想到這裏朱應有了一個決定。
就當之前什麼也不知道,就將永鄉侯夫人之事報上去,之後怎麼辦,就看上頭的意思了,他一個燕城府尹,維護地方治安就好,朝堂上的事,還是少摻和。
另外,師爺最後又提醒了朱應一件事,邵將軍此番立了大功,自然也要回府,但邵將軍夫人和一雙兒女還是下落不明,這可不比定王妃失蹤,實實在在要給邵將軍一個答複,否則燕城府衙就是首當其衝要被問責的。
朱應歎息一聲,又是一樁麻煩事,如今他可以說是債多不愁了,罷了,船到橋頭自然直,到時候再說吧,大不了這頂烏紗被摘掉,做了那麼久的燕城府尹,他也確實有力不從心的感覺了,也許是該退位讓賢了。
……
蘇宜晴再月眠處又住了兩日,再次有重要消息傳來,皇帝病體沉重,短期類是無法處理朝政的。
宮裏人商量的結果,是決定立太子,然後設立幾個重臣輔政。
而太子的人選卻出乎大家想象,不是八皇子,也不是六皇子,而是明貴妃所出的九皇子。
這明貴妃跟皇後素來不和,皇後怎麼能容許明貴妃的兒子登上太子之位呢?難道皇後失勢,被控製住了?
但月眠相公打聽出來的結果卻沒聽出什麼,皇後還是皇後,並無絲毫被怠慢之處。
蘇宜晴實在是想不明白,不過這似乎也不是很重要。
月眠相公帶來的另一個消息才真正的重要,輔政的大臣中,除了宰相和太師外,還有兩位王爺,一個是申王,另一個自然就是定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