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五小姐這些日子被閑言碎語嚇到了,今天去給父母請安,一不小心又偷聽到了容二老爺兩口子說的話,更被徹底嚇到了,隻會哭泣了。
看女兒這樣子,尤氏更歎氣了,以前瞧著自己女兒還挺穩重的,十歲就開始幫著自己掌家,到了十四歲,處理中饋比自己還熟練了,她不由得對女兒有了很高的期許,憑自己女兒的樣貌才學,這不是非常合適的當家主母麼?
但現在看來,她一把年紀,還是幼稚了,忠毅候府雖然也是一大家子,但到底家風還可以,相互之間也就一點小算計,最多的湯湯水水雞毛蒜皮,最嚴重的也不過是小妾之間爭風吃醋下點落胎的紅花。
權家女人直接就買凶殺人,別說女兒小小年紀,自己聽了都覺得瘮得慌。
尤氏好說歹說,安慰了女兒半天,還背著容二老爺偷偷向女兒許願,說會想辦法解決這樁親事,這才勉強安撫住女兒,再命丫鬟婆子好好盯著,千萬不能再出事,這才精疲力盡的回房間,夫妻兩這回連生氣的力氣都沒有了。
容二老爺大老爺們,最怕的就是女人的一哭二鬧,趁著尤氏要再次爆發之前找個借口多了出去。
尤氏想哭訴都找不著對象,正鬱悶著,她娘家一個堂姐高氏適時上門,對著娘家人,尤氏可找著說話的人,也不怕丟人了,趕緊將煩惱像娘家堂姐訴說了一番。
高氏先是聽尤氏訴說了半日,待尤氏情緒好一些了,她才有些歎道:“堂妹,要嫂子說,這門親事真不合適,早兩年,這定王妃剛過門那陣,大家都覺得這定王妃出身太低,定王當時是看上她生父是大將軍,加上那時候定王克妻傳言很盛,出身好的大家閨秀都忌憚,一時也尋不到太好的,就將就而已,可我覺得吧,那會蒙家又不是沒有適齡嫡出女兒,以蒙家當時的條件,就算是嫡女也都是高攀,實在舍不得親女兒,也可以先立個側妃,一個養在鄉下的庶女,許個側妃指望也夠可以了,但偏偏定王二話不說,就明媒正娶,也不管當時他是出於什麼目的,這都三婚了,不可能隨便的,現在嫡子都有了,更不好輕易換人了,妻子可以不要,總不能連唯一的兒子都不顧吧?你說你當時怎麼想的?”
“嫂子,別說了,我現在都後悔死了,當時也不知道怎麼就鬼迷心竅了,現在親事訂下來,我可憐的女兒該怎麼辦呢?”尤氏說著眼睛就紅了。
“別著急,別著急,女怕嫁錯郎,一旦加錯,一輩子就完了,可隻要還沒嫁,就還有轉圜的餘地。”高氏說著鬼祟的看了四周,壓低聲音,“堂妹,我們是娘家人,我可是向著你的,其實……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嫂子,都到了這份上,還分什麼該說不該說的?你就直說吧,我知道你是好意。”尤氏不是傻子,知道高氏說出這樣的話,後續肯定不是隨口說說,一定有什麼事。
果然,高氏道:“是這樣的,有人給我遞了個話,偷偷遞的話,定王妃那邊,肯定是不樂意讓侄女進門了,這話不說也知道,現在又成這樣,就算勉強進了門,日後有的是苦頭吃,普通的刁難還算了,先別說會不會定王妃再下什麼狠手,就算現在定王會因為她姨母的事防著點,可最怕就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保不齊還有什麼人在背後挑事坐收漁人之利,真要兩不相容,定王肯定還得顧著兒子……好好,我不說這些廢話了,我是說這遞話的人是定王妃那邊的,他們說隻要你們肯打退堂鼓,餘下的事她們解決。”
尤氏不由得眼睛一亮,問道:“她們有說怎麼解決麼?要知道我女兒這樣,名聲肯定受損,日後說親就不好了,還有侯府這邊,為著這事,我們連二老太爺的命都搭上去了,這總得有個說法吧?”
“堂妹……”高氏有些為難道,“都這份上了,您還想……怎麼樣啊?”
高氏沒說出口的就是,忠毅候府的人也太會專營,便宜都想要占了,眼看著現在女兒就快要掉入火坑,有機會逃離還不趕緊的,還想著撈好處要補償,再拖下去,激怒了人家,什麼都不管,你哭都沒地。
尤氏一看高氏的表情,就知道她心裏怎麼想的,但覺得鬧成這樣,就算自己肯退讓,候府的人也不肯啊,犧牲了那麼多,卻成了笑話一場,她說出了難處,“要隻有我女兒,我一個人能做主,可現在牽涉那麼多,我一個人說了也不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