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送走了香山公主,蘇宜晴心情還久久不能平靜。
跟權四太太或者別的人替她做些小事得到一些好處的人不一樣,香山公主並沒有直接說要替她做什麼,但是如今卻表明了立場,香山公主的為人,不是隻會嘴上說說的,她私下肯定做了不少事。
她突然覺得也許對於連禦風,她有些誤解,未必連禦風一開始就有那麼大的野心,非要爬上最高位,隻是隨著局勢的發展,他也不得隨波逐流,到了某一地步,就由不得他想不想了,要麼就繼續往前行,要麼就死在停頓的道路上,身邊的人也不容許他退縮。
方才香山公主表明立場的時候,她是先是有些震驚,但反應過來之後卻沉默了,沒有如先前警告蒙夫人不要自作主張一般說出什麼警告之言,那麼就是一種沉默的態度,等於接受了香山公主的做法。
“王妃……”在蘇宜晴沉思的時候,綠藤急急來報,打斷了她的思路。
“有什麼事就快說。”蘇宜晴有些疲憊,不想要想那麼多了。
綠藤道:“稟王妃,府內又有人對小王爺動手了,這次是宮裏前一次派來的嬤嬤之一,被抓了個正著,她身上藏著一包毒藥粉,想要找機會去見小王爺,幸虧守門的婆子沒讓進,她慌慌張張的,居然把藥粉給弄掉了出來,如今人贓俱獲,請問王妃該如何處置?”
如何處置,蘇宜晴震驚過後暗暗歎了一口氣,這是個難題,處罰輕了,起不到震懾作用,袁氏下毒的事她還壓著,雖不許府內人議論,但這定王府能有多大,再怎麼樣很多事也是瞞不住的。
上次綠藤就說過了,若是不嚴厲的處罰袁氏,隻怕府中更加動蕩不安,現在這話就應驗了。
“該如何處置,你跟大管事商量決定吧,我累了。”蘇宜晴隻淡淡說了這樣一句,想想到底是虧待了這個孩子,若是自己的親骨肉,她會恨不得把傷害自己寶貝的人給撕了。
“是,王妃。”綠藤是個一點就透的人,有些事不用說得太明白,她不會再問太多,就退了下去。
蘇宜晴隻覺得自己有些虛偽,明明是同意了綠藤早先嚴厲懲罰這些人的提議,卻不清楚明白的說出來,都到了這種地步,說與不說根本就沒分別,也罷,看不清楚就還是保持沉默吧,免得做多錯多。
綠藤這些人既然是連禦風的心腹,手段就很高明也很殘酷,連同這個嬤嬤和之前的袁氏一起處置的,雷厲風行。
殘害皇族在大周也是重罪,雖然刑法沒有規定可以株連九族,但這個世界的法律是當權者說了算的,定王府的人收羅的罪名是這些人的家人也參與其中,於是主犯袁氏和嬤嬤下了大獄,家人則被發配苦寒地帶世代為奴。
這對這兩家人來說簡直滅頂之災,轉眼間,一大家子就從平民變成了罪人,並且為奴,一個奴字扣上去容易,要摘下來就千難萬難了,三代之內難有希望,貧賤不婚,意味著他們的後代隻能婚配同樣為奴者的後代,沒有科考的資格,自然也不能做官,想要擺脫奴籍簡直比登天還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