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真宗幾乎每隔五日就去蘭穀宮一次,有時忙碌的時候,會突然在看奏章的時候懷念起那日的歌聲,流暢如雲,繞梁嬌嬈,不禁自語:“現在什麼時辰,是不是該去蘭穀宮了?”
每次到蘭穀宮的時候,宋真宗總能有一個驚喜,玉妃如同深穀的獨蘭,生在深穀自芳香。但次次美感不同,總有著新奇,這讓宋真宗流連忘返。
近日,劉皇後不斷接到各個妃子來寢宮的抱怨,這個說一個月沒見到皇上了,那個說皇上的心思都被秀女勾走了。妃子潺潺不絕,聽的劉皇後覺得頭脹。她揮揮手,示意所有人退下。難道那個小秀女有那麼大的本事不成?劉皇後搖頭,看來還非得走一趟了。
約上四殿西風,擺好陣勢擺架蘭穀宮。無論什麼時候,劉皇後總是喜歡約著兒子一起,正因為這樣,宮內外也傳著劉皇後愛子堪稱天下楷模。
蘭穀宮。
聽見太監來報皇後、四殿駕到,宮女太監急忙跟在主人身後站好隊伍下跪磕頭。隻是季玉瑤和藤護早早躲了起來。季玉瑤在聽見“四殿”的時候,顫了一下。不知是因為害怕,還是緊張,和藤護一起躲在了後廳。
劉皇後在廳內轉了一圈,走到上座坐下,這才悠悠開口:“都起來吧。”
暖玉起身站在原地,對於皇後,有點害怕。上一次和劉皇後見麵的時候,還是秀女,皇後攔著秀女隊伍,然後仔細打量自己,最後說了句“禍水”。那一幕,暖玉永遠記得,那是她一生都無法忘卻的第二個恐懼。低著頭,雙手扭著手帕,偏偏在通報的時候,玉瑤躲了起來。
劉皇後瞟一眼暖玉,端起茶水,輕呷一口,然後像是偶爾一個不經意一般說道:“皇上最近忙於朝政,總是無法顧及後宮的妃子,不過……聽說皇上總喜歡這蘭穀宮啊……”放下杯子,抬起眼皮,看著暖玉。
腳底發軟,不知該如何回答。從劉皇後和西風四殿進門開始,就沒敢抬過頭。暖玉用力握緊絲帕,不做聲響。
劉皇後又道:“進了後宮就要有後宮的規矩,皇上平日日理萬機,你可要時刻提醒皇上注意身體啊……”
“是……”暖玉小聲得應著。
劉皇後向四周看了看,說道:“哀家也不是教訓你,隻是作為後宮的掌管,有些事情還是必須要交代你的。”
“暖玉謹遵皇後娘娘教會!”暖玉撲通一下,實在因為雙腿無力而跪倒在地。
“喲,我說妹妹你行這麼大的禮,這不是折煞哀家嗎?”劉皇後似笑非笑得說道。
見暖玉已經無力再做什麼回答,一旁的西風四殿輕輕笑一下,對劉皇後說道:“母後您之前不是說要散心麼?看來玉妃也累了,不如兒臣陪您再去別的地方走走吧?”
這個聲音如同三月春風一般溫潤,帶著希望一般的東西,暖玉緩緩抬起頭,心跳不禁加快,是他!是那個扶住自己的公子,原來他就是西風四殿,在宮中就聽說了皇上五子中,隻有這西風四殿處事最為平淡,有時讓人摸不到頭腦。暖玉心中一緊,隱約有些失落,現在,西風四殿叫自己“玉妃”,輩分……不一樣了。突然間,暖玉低下頭,她覺得自己不配這樣看著他。
後廳中的季玉瑤聽著西風的話,心中微微一笑,還是如當初一般溫和。但是……和藤護對視,皇後這是來下警告的,不可太活躍了……
劉皇後聽到兒子發話,想想今日就暫且這樣吧。看著兒子點點頭道:“咱們去花園走走,好久沒有賞花了。”說著起身離開。
暖玉跪在地上,不敢吭聲,隻聽見太監一聲“恭送皇後、西風四殿”。
待劉皇後和西風四殿走後,藤護和季玉瑤才從後廳出來,扶起暖玉坐到軟榻上,藤護環抱手臂,一臉嚴肅:“看來皇後這是代表著後宮前來警告的。”
季玉瑤給暖玉遞上茶,看著她稍稍緩過神來,後者十分緊張,抓著季玉瑤的手,驚恐一般:“那我要怎麼辦?”
季玉瑤和藤護對視,得到默許,她說:“我們以靜製動。”
“以靜製動?要如何去做?”暖玉紅唇啟著,豔妝美麗,這些日子她聽著藤護和玉瑤的計劃,然後照做,那本《百美圖》也是熟記在心,一係列的下來,已經是嬌豔嫵媚。
“不急,我們現在有的是時間。”藤護自信一說,看著暖玉信任的目光,以及季玉瑤支持的微笑,心中感慨,這樣下去,瑤兒你要何時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