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作孽尤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安心感歎了一聲,真是後悔將白玉堂帶壞成如此模樣,現下她斂財都斂到自己頭上來了。
“你到底要不要我幫你做事?”白玉堂才不管安心念叨什麼呢,眼睛一瞥,淡淡道。正好,若是這個女人被刺激到腦子發昏,那就白收了工錢,可以不幹活了。
安心還沉浸於感慨之中,江傲在旁笑道:“讓你去布些陣法對付西夏兵馬。”
“布陣?”白玉堂叫道:“有沒有搞錯啊?這個時候你讓我布陣?西夏大軍就在城外,城門早關了,我們進城的時候都是翻牆進來的,怎麼個布法?再說布陣又不是簡單的事情,總要一兩天時間吧,這還是粗略的陣法,若是要布個精細些的,沒個十天半個月,我可辦不到!”
“辦不到?”安心眼睛一亮,將手向前一伸道:“還我!”
“這個——”白玉堂瞧了瞧手中這枚珠子,當真是很喜歡,她雖然不愛塗脂抹粉或是在頭上插戴花兒,可是女人天生對珠寶沒有抵抗力,看看也是好的,又不一定要戴。白玉堂攥緊了拳頭,將手放在背後道:“這個已經是我的了,你別想拿回去!”說完瞧見安心神色不善,連忙補了一句道:“你讓我做的事情,也要我做得到才好啊!現下明顯不可能嘛!”
安心低頭沉吟了一會道:“那你帶些人,到山上去布陣!”
“山上?”白玉堂疑惑了,山上有什麼好布的,難道用來捉小白兔?
“你也看到了,府州城背靠著山,若是李元昊從正門攻不進來,自然會想法子去山上做些手腳,別說別的了,隻要他弄些巨石滾將下來,這府州城就要死傷無數。若是派兵在那裏防守,隻怕沒多少時辰就讓李元昊滅了。”
“這個我可以考慮一下,要不布個迷魂陣吧,讓他們進得去出不來,光在裏頭打轉。”白玉堂沉吟道。
“你要布什麼陣我不管,你最好考慮到作用的範圍,不然他派個上萬兵士衝將上去,你的陣法隻能困住幾十個人,又有什麼用!”安心在旁提醒道。
“這個你放心,就算山再大,李元昊想要往下扔東西總也得靠近山沿吧,我就不信他能夠淩空將那些巨石投擲下去。我隻要在山沿那一圈上布上迷魂陣法,人一進去,隻能看見茫茫大霧,壓根辨不清方向和四周的環境,沒準踩空了跌幾個下來也是有的。”白玉堂漫不在乎道。
“萬一他們用繩栓著人進陣指點方向呢?”安心總要考慮得周全一些,有時候一個沒注意到的小細節,便有可能影響到整個大局。
“沒用的,都說了是迷魂陣了,即使栓繩而進,陣中的人看到繩子沒準還以為是青蛇呢!”白玉堂得意一笑,奇門陣法可是她拿手的本事,外行想要破解又談何容易。
“那你快去,帶上展昭與江傲,再去找折繼閔要上幾個身手迅捷之人,總之別讓李元昊發現,速度可要快,起碼得在天亮之前布完陣法。”安心催促道。她自己卻不想去了,反正沒有武功,手不能提肩不能擔的,去了也是添麻煩,不如,找張床兒好好的夢會周公去也。
白玉堂他們帶人去了很久,安心卻感覺隻不過打了個盹,外頭就亂了起來。迷迷糊糊爬起身一瞧,城牆邊上滿是舉著火把來來去去的兵丁,喊殺聲震天而起——丫丫滴,難道西夏人都是夜貓子?半夜三更攻什麼城啊!
西夏人可不是夜貓子,他們白日裏已休息得夠了,正好乘夜進襲,反正又不是打野仗,攻城而已,城牆上那些亮著的火把,已足夠提供光源了。他們就像撲火的飛蛾,成群結隊地衝將上來。
安心急著爬上東門城牆去瞧瞧戰況,一路上遇到的那些兵丁們白日裏便見她見得熟了,也沒有人阻擋她。借著地勢的高闊,安心見到城下一片黑鴉鴉的西夏兵馬,人群裏點綴著無數火把,瞧來就像一條彎彎曲曲的長蛇。
當先的一排兵馬,正是李元昊的鐵鷂子,他們無畏地向前衝襲,宋軍城牆上箭矢如雨,隻是鐵鷂子的裝備太好,那些箭雨壓根穿不透他們身上的鎧甲,即便是箭頭上都沾了毒,也沒射殺掉幾個。不過折家軍的素質太好,眼見箭攻對夏軍無可奈何,卻一點不亂,每個人都沉著應戰,小心再小心地瞄準了再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