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又一場的雪落下,整個世界銀裝素裹,也是這雪,讓世間顯得純潔安靜了不少,時不時的樹枝上的雪落下,噗的一聲,也是美好,雖染寒冷,卻讓人不禁笑意微漾。
一行,二人,端坐馬上,靜靜的前行,相對無言,雪上空留馬行處,默契的,仿若不必任何言語,直到,宋遼邊境,下馬,耶律宗真溫柔輕笑,小心翼翼的接下上官單汐。
耶律宗真為上官單汐整理了一番,拍拍她的肩,道:“這裏已是宋遼邊境,便送到這,回去吧。”
上官單汐笑笑,咬咬唇,輕道:“若有朝一日,你再入宋境,我不希望是帶著兵戎的。”
溫柔如水,笑意微漾,耶律宗真,淡定道:“或許再入宋境,我便見不到你了,你要回邵益的家了吧,皇後娘娘。”
聞言,上官單汐麵上的笑意顯然一僵,看來他真的什麼都知道,微微點頭,笑意慢慢暈開,笑顏如花。
耶律宗真第一次擁她入懷,輕聲說道:“你要記得,遠在大遼,還有一個我。”
“嗯!”上官單汐輕嗯一聲,淚水瞬間噙滿眼眶,笑笑輕語道:“宗真,我們來做個約定好不好,日後如有機會,帶著你的王後,甚至是你的孩子來皇宮做客,或者,我和邵益帶著我們的孩子到大遼去看你,好嗎?我希望看見你幸福。”
耶律宗真放開手,輕撫撫上官單汐的臉頰,嘴角彎起,那笑意有如溫暖陽光灑在上官單汐臉上,一閃即逝,耶律宗真抽身,轉身離去,輕閉雙眼,不再回頭。
望著耶律宗真淡漠離開的背影,上官單汐有一絲動容,她不得不承認,當時在花海,他的才情,讓她心生傾慕,在飄香樓,他的羸弱,讓她為之擔憂,在河邊,他的坦白,讓她心頭一悸,然而一切的一切,終究隻是萍水相逢,風吹即散,怎奈風過亦留痕。
耶律宗真是優秀的,不輸趙禎,甚至勝過趙禎,若是在趙禎之前遇見,也許一切都會變得不一樣,然而,世上沒有如果,趙禎出現在了上官單汐的生命裏,並且以迅雷不及之勢占據了她的心,深深紮根在上官單汐的心中,任誰也無法撼動。
對於上官單汐,耶律宗真的美好饒是一場夢,夢醒了,陪在身邊的,始終還是趙禎,這個從出現開始,便如纏毒巨蠱般侵蝕著她的心,而她又甘心被侵蝕的體無完膚的人。
白雪繚繞,寒風刮著,卻始終帶不走張傾顏的感傷。
生了暖爐,張傾顏身披鬥篷,落坐在傾心亭中,靜靜看著陽光在雪上折射光輝,閃閃發光,本是美好場景,可是無論如何也開心不起來。
趙玦遠遠的立於雪地裏,眼中絲絲心疼閃過,回憶亦浮上心頭,當年在濟南便是這樣的驚鴻一瞥,她靜坐在湖邊,笑意微漾的望著美景,仿佛融入了一般,自此牽動他的心弦,時至今日不能忘。
趙玦斂下眼瞼,輕輕走過來,溫柔的問道:“怎麼,過了這麼久,還是無法走出來嗎?”
張傾顏麵無表情,隻淡淡的說道:“我這不是出來了嗎?”
“你不必與我這樣說。”趙玦無奈的搖搖頭,落座桌邊,輕語道:“你明知道我說的是龍裔的事,事情已經過去這麼久了,皇後已然被廢以示懲罰,你該開始新的生活了,你悲傷我知道,但你不能永遠沉浸在失去孩子的悲痛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