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娥雖心中驚慌,但麵上平靜無波,直了直身體,冷冷的說道:“哀家掌管後宮這麼多年,若說指尖沒有染血想必也不會有人相信,心中有鬼,我身邊不知時刻圍繞著多少陰魂,你還真就少用這些虛無的東西來嚇唬我。”
“是不是嚇唬,娘娘自己心知肚明,元儼才是不清楚的。”趙元儼淡淡一語,慵懶的模樣卻未改變,笑盈盈的看著劉娥。
劉娥拳緩緩攥緊,惡狠狠的說道:“趙元儼你別逼哀家,你知道的那些事,足以要了你的命。”
沉靜片刻,趙元儼冷冷的開口,說道:“你大可放心,這件事,十幾年前本王沒有說,如今一樣不會說,威脅到皇上的事,本王不會做,也不會允許任何人做,不過,娘娘若是真的害怕,就是要了元儼的命又如何,反正已經一無所有了,這條賤命,娘娘若是喜歡,盡管拿去吧。”
劉娥抬眸,儼然一派主子的架勢,說道:“你最好記得你的話,否則,無論是誰,一旦危及皇帝,哀家絕不手軟。”
“知道你巾幗無情,否則如何幫禎兒守住大宋江山。”趙元儼嘴角咧開一抹笑意,滿滿的全是諷刺,意味深長。
見他如此,劉娥眼角微顫,竟是滿滿的歉意,半晌,輕語道:“元儼,當年的事,別恨哀家。”
趙元儼笑意微斂,輕閉雙眼,淡語:“是我的錯,便怨不得別人。”
再睜眼,依舊是雲淡風輕,趙元儼笑笑,說道:“今日過年,太後娘娘,大可開心的過,元儼告退。”
但見趙元儼清冷的背影,劉娥輕歎了一口氣,這輩子,她欠他的,恐怕是還不完了。
趙元儼與劉娥之間的那段往事,要追溯到三十幾年前。
宋太宗年間,家道中落的劉娥不得已入京謀生,天生麗質的她學得一手擊鞀的謀生技藝,又讀的滿腹詩書,寫的一手好字,被惟喜聚書,好為文詞的周王趙元儼青睞,從此倍得周王照顧,也因此有幸接近了當時還為韓王的趙元侃,即後來的真宗皇帝趙恒,然當趙元儼情愫暗生之時,劉娥卻與趙元侃出雙入對,如膠似漆。
由於趙元侃的乳母看不起劉娥,一紙訴狀告到太宗麵前,太宗聖旨驅逐劉娥,趙元儼默默守護十年而未娶妻,劉娥漸漸敞開心扉之時,宋太宗病逝,傳位真宗趙元侃,劉娥負了趙元儼重回趙元侃身邊,身居後宮,得真宗專寵。
頹廢如趙元儼,接受了皇兄的安排,娶了狄娘,狄娘溫婉賢淑,照顧他無微不至,溫柔的笑意填補了他受傷的心,很快兩人便孕育了一個女兒,生活總算美滿和樂,可終究好景不長。
十八年前的換子風波,趙元儼傾力保住皇後劉娥,狄娘終於知道他潛藏在內心的感情,傷心欲絕,帶著小女兒,留書離去,表明若是趙元儼不能靜下心來一心對她,便永不還家,一時慌了趙元儼的心神。
苦苦尋找,沒有音訊,無心朝政,奸相彈劾,先帝趙恒心中有隙,剝奪趙元儼實權,索性他便放任自己,不再早朝,迫使趙恒遣他遠走,離開汴京,八年之久,直到趙禎繼位,將他接回,他自語陽狂,入住南清宮,為了趙禎江山鞏固實力,也為了避免再見劉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