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著一條行為習慣極度不好的龍,我想,講任何道理都是一種浪費口水的行為,即使我把《好市民行為守則》放在他眼前晃上N次,他依舊我行我素。所以當他第55次的把我從床上踹下來後,我終於明白,要養一頭龍,其實是一件很難很難的事。 ——摘自《史萱音日記》第137頁
史萱音愣愣的看著金瀾,“獸喜歡和主人在一起?”見鬼,根本沒人和她說過這一點好不好。
他的下顎輕輕的蹭著她的前額,“依戀著主人,無比的依戀,那是一種無法反抗的渴求。”
“為什麼不能反抗?”她奇怪著。
“因為那是獸的法則,屬於宇宙的法則。”從他在她的身體中吸吮到她鮮血的那一刻開始,就注定了他會對她產生某種依戀。
“可是即使那樣,也用不著非要和我一起睡啊!”她繼續徒勞無益的掙紮,結果反而讓彼此之間的姿勢更加曖昧。
“想要呆在你的身邊,對我來說,是件很理所當然的事。你是我的主人,最好早一些適應。”隻要抱著她,心底的深處,就會湧上一些滿足感。是獸的悲哀吧,即使自身再如何強大,可是一旦麵對它們所選擇的主人時,所有的強大,可以在頃刻間化為烏有。
不是吧,還要適應?!如果換成古代,她早被拖出去浸豬籠了。史萱音氣喘籲籲的瞪著金瀾,“你真的要和我一起睡?”
“是啊。”他微微一笑。
“那好,我睡床上,你睡床下。”她說出結論。
他依舊在淡笑著,漆黑的瞳孔,有著一種如同帝王般唯我獨尊的氣勢。在他這樣的目光下,她莫名的會有中心虛。
“好吧,那我睡床下,你睡床上。”她衰折。
他依舊還是那樣靜靜的瞧著她。明明房間沒有開燈,昏暗得很,可是她卻愣是可以清晰的看清他的雙眼,他的臉,甚至於他的表情。
直覺的,她伸出手,擋在了他的那一雙眼眸上,“這已經是我最大的讓步了!”咬牙切齒,尚不足以形容她的悲憤。
他任由她的手遮蓋住了他所有的眸光,淡色的薄唇一張一合,“為什麼那麼抗拒和我一起睡呢?我以前的主人可都不會這樣。”
她一怔,“你有過很多主人?”心口因為他的這句話,而有些酸酸的感覺。
“是五個,還是六個……記不清了呢。”
“既然你有過那麼多的主人,為什麼還要……”
“那是因為,她們都無法給我純粹的愛。”人類的愛,是最難以琢磨的,即使她們的口中不斷的說著愛他,但是最終,她們死去了,他卻依然還活著。
空氣,無形的似乎感染上了一份沉重。不知不覺中,她的雙手已經從他的眼前垂落了下來。她的眼,直直的望進了他那黑玉般的瞳孔。
依舊清澈,依舊明亮,可是為什麼她的心有些痛呢?因為他的話而痛著。
獸,不斷的在尋找著主人,隻為了得到他想要的東西。可是他想要的,卻未必是別人想給就能給的。愛一個人,要愛到多深,愛到多濃,才可以被稱之為是純粹的愛呢?她沒有愛過,她不懂,也不明白。“如果我也不能愛上你的話,你還會繼續尋找主人嗎?”
他不語。還會繼續尋找嗎?那麼的疲憊,那麼的承受著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愛上我吧。”他輕喃著,呢喃的嗓音,魔媚的眉眼,一刹那,仿佛他的渾身,都充滿著一種勾魂奪魄的魅惑,“讓我可以至你而終結。”然後,不必再去尋找任何的新主人,不必再有失望,不必再尋尋覓覓的空虛活著。
“我……”如同被淫惑了一般,她的心神,似乎都被他的聲音所吸引著。也許真的愛上他,不會太難,可是,她給的愛,真的會是純粹的嗎?
“然後,當你將來走到生命的盡頭時,我就可以隨你一起迎接死亡。”
幽幽的聲音,飄散在了這個小小的房間中。透過縫隙灑入室內的月光是如此的潔淨,潔淨到令人歎息。
冰涼的手指貼上了纖細的脖頸,那是——立下誓約的地方。
他成為了她的獸,而她,以血為憑借,成為了他的依憑,他的主人。
有點涼涼的,那該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呢?如同麵對著初秋的涼風……唔,好像還要更涼一些。睡夢中的人兒揉揉鼻子,直覺的想要伸手去拉毯子把身子包裹起來。
纖纖素手在身下摸了摸,沒摸著毯子,於是再朝著自己的身邊摸去,還是沒摸著。手心下的觸覺,不像是平時她睡慣了的床鋪,倒反而是有些像——地板。
噶?地板?!
不甚情願的睜開眼眸,史萱音朦朦朧朧的看到了熟悉的天花板,小盞的吊燈,以及……她那張床的床腳。
她的一條腿正壓在床沿邊,而她的大半個身子都在和木質地板進行著親密的接觸,很顯然,她滾下床了。
迷迷糊糊的站起來,她正準備再度撲向柔軟的床,卻在看到了床上另有其人後,陡然的發出了一聲尖叫,“啊!你……你……你……”
床上的少年因為這聲尖叫而微微的睜開了眸子,用著清晨特有的慵懶嗓音淺笑著道,“早安。”
“……”拜托,現在是說早安的時候嗎?!史萱音瞪著金瀾,正想再說什麼,卻隻見對方已經半坐起了身子,衝著她揚揚眉,“你不把門鎖上嗎?”
哎?什麼意思?她迷惘的眨眨眼,不過在片刻之後,便明白了他話中的意思。急匆匆的腳步聲響起在了她房間門口,甚至已經有人扭動了門把。
史萱音整個人衝向門邊,用力一壓,把門鎖上。
“阿音,你怎麼鎖門了,沒事兒吧!”史父拍著門焦急的問道。
“我說女兒啊,你剛才叫得那麼大聲,是怎麼回事?”史母亦緊跟著問道。
“沒事,沒事,隻是我換衣服的時候,看到了蟑螂而已。”她胡亂的找著借口。
“可是你平時看到蟑螂,從來不會尖叫啊。”而是直接拿著拖鞋把蟑螂徹底的消滅到投胎轉世。
“……”史萱音嘴角抽搐,“我現在開始會尖叫了。”
“可……”
“我還要換衣服呢,沒事了,你們別大驚小怪的。”史萱音努力的打發了父母離開後,才重新回過頭來繼續沒好氣的看著正一臉愜意的躺在她的床上,靠著她的抱枕,蓋著她的薄毯看著她。
這分明是赤裸裸的鵲巢鳩占啊!
“我怎麼會滾到床下的?”她的睡相一向很好,從來沒有發生過此類事件。
“不清楚呢。”他的薄唇緩緩開啟,一頭微亂的黑發盡數的散落在肩膀處,幾縷黑色的發絲垂落在他白皙的麵頰邊,黑與白的分明,隨著陽光的灑入而份外的鮮明。
如果把他這副樣子拍成照片,拿去學校大肆販賣,隻怕新聞社的經費幾年內都不用愁了吧。史萱音如是想著,視線又移到了金瀾那微敞的領口處,襯衫的紐扣此刻解開了兩顆,露出了那好看的鎖骨,以及若隱若現的胸膛。
唔……如果扣子再多解開幾顆的話,也許拍起照來,震撼力會更強吧。到時候,這些照片絕對會在G大裏掀起一陣風潮,那新聞社還不徹底的揚眉吐氣一番……一想到此,她的嘴角忍不住露出了囂張兮兮的笑容。
“是因為我而笑的麼?”他掀開薄被,雙手撐在床沿便,猛然的貼近她問道。
“啊?!”她猛然回神,因為剛才自己的突發奇想而舔舔唇,“如果我說是呢?”
“那麼我會很高興。”他如實答道。
“我笑,你會高興,這也是獸的法則嗎?”
“是。”
她的眼珠開始滴溜溜的轉著,“那如果我說,你讓我拍一些照片的話,我會笑得更多,你會同意嗎?”此刻的她,忘了去找出她滾下床的真正原因,滿腦子開始想著新聞社美好的“錢”途。
“原因呢?”他反問道。
“呃……因為你也知道,你現在在G大裏蠻受女生歡迎的,你的照片如果放在學校裏販賣的話,絕對會有一個‘很好很好’的價錢的。我現在呆的那個新聞社活動經費比較短缺啦,如果你肯讓我拍的話,最後得到的收入,咱們可以五五分賬。”她誘之以利。
“錢對我來說,並沒有任何的意義。”簡單一句話,堵得她囧住了。
不過史萱音向來不是個會主動氣餒的主兒,所以她非常厚臉皮的再次問道,“那你肯讓我免費拍照?”
“當然不了。”他就連拒絕人,都是從容不迫,理所當然。
“為什麼?”
“我又為什麼要答應你呢?”眉梢揚起,他好笑問著。
“你長得那麼漂亮,學校裏又有那麼多女生喜歡你,把你的照片出售給大眾人群,絕對是一件造福大眾的事兒,更何況,如果那些女生們有了你的照片,也可以睹物思人了,不必每天守在你教室的門口就為了看你一眼……”她說的唾沫橫飛,隻把這賣照片的事兒說成如同希望工程那般的存在。
“漂亮麼?”他垂下眸子。
“對!”她用力的點點頭,雖然用這詞兒形容一個男生怪了點,不過她卻一時想不出別的形容詞來。
他輕笑,“如果你真的覺得我漂亮,我會很開心,可是,我的這份漂亮,隻要你一個人看就好了,你是我的主人,我想要討好的也僅隻是你一人罷了,其他人類對我而言,不過隻是螻蟻而已。”所以,根本沒有必要去拍什麼照,他不想,也不願。
“螻蟻?”她呐呐的張嘴合嘴。
“你會為了螻蟻的讚美而開心嗎?”他低頭,看著她的表情是一種認真。
“……”史萱音無奈的翻翻白眼,拜托,這是什麼比喻啊!
一年一度的校園祭,永遠是G大比天還大的事兒。每年一到這個時刻,G大的各大社團,無一不使出渾身的解數來提高本社團的知名度,順便賺些社團經費的外塊。
G大是以社團數量之多而聞名各大高校的。不少學生們考入G大,也是衝著G大的眾多社團而來的。可是社團太多,一到了校園祭,麻煩事兒也隨之而來。爭搶校園祭的攤位就成了重中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