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讓他抱著不想鬆開,能讓他抱在懷裏,卻能讓他入睡的人存在。

恍然間,他似乎找到了能治療他失眠症的特效藥。

霍冧踏著夜風,開著車庫裏的車一路疾馳而去,此時此刻,他的腦海裏隻有一個念頭,他想見到那個讓他心莫名煩躁的女人,似乎,隻有見到了他,他焦躁不安的心才會冷靜下來。

霍宅和餘宅坐落這應城的兩個方向,深夜的城市街頭不再喧囂,十二點過後的城市,頓時安靜了下來,汽車疾馳在道路上,偶爾還會進行路邊沉睡的乞討者。

餘宅。

餘秦箏洗了澡躺在床上,手機就在她的手掌心裏握著,燙的幾乎像要爆炸一樣。

一整個晚上,她的指尖都在手機屏幕上滑動,點開電話薄,找到H開頭那一欄的名字,然後目光落在屏幕上,久久不能回過神來。

而後,輕輕一點,退出了頁麵。

可是,沒有幾秒,又忍不住再點開那個號碼,一遍遍的在心裏默念著那一串十一位數的號碼,哪怕,她能肯定,已經記得滾瓜爛熟,但是,依舊沒有舍得再退出這個頁麵。

但是,這一整頁,她也沒有將這通電話撥出去。

忽暗忽明的手機屏幕讓這個房間隨之陷入黑暗或者昏暗之中,看著手機上顯示的時間,餘秦箏卻怎麼也沒有困意,一直到手機沒電自動關機了,她才煩躁的起身從抽屜裏拿出充電器連接上。

點了一支煙,餘秦箏赤著腳踩在地毯上走到了窗邊,拉開窗戶,她閉著眼睛似乎很享受這樣的夜風。

微涼,還帶著一點蝕骨迷人的孤寂,如她一般。

餘秦箏並沒有什麼煙癮,抽屜裏躺著的那包煙和火柴還是當年她出國之前留在餘家的,那年,過於沉重的擔子壓在她的身上,她一邊要照顧弟弟,一邊要應付年光笑,在很難熬的晚上,她會偷偷點上一支煙,像今晚一樣,站在窗前,慢慢的抽上一隻。

她藏的很好,以至於,這個世界上,沒有人知道,她會抽煙。

煙頭的點點星光要比天上的星星來的更耀眼幾分,隻是,太久沒有抽煙讓餘秦箏對尼古丁有些生分了,烈煙入肺,她難以抑製的輕聲的咳了咳。

咳聲在這樣的夜晚,似乎聽上去,怎麼都有幾分淒涼。

餘秦箏的記憶裏,在父親過世的前一段時間裏,家裏也有會這樣的咳聲,那是父親一個人在房間裏徹夜不眠的抽煙以後留下的後遺症。

很長很長的一段時間,她躲在自己的房間裏,懊悔,自責,並且心疼不已,卻因為那點自尊心作祟,怎麼也邁不出步子去敲響父親的房門叮囑他一句,少抽煙。

以至於,在突然失去父親以後的每一天,她都要更加的自責,那些關心的話,即便她有勇氣說出口,也沒有願意聽的人了。

忽然,樓下傳來輪胎從水泥地摩擦過的聲音,這聲音,蓋住了餘秦箏的輕咳聲。

等餘秦箏壓下胸腔裏的不適抬眸朝著樓下看去的時候,就看到一輛銀色的跑車停在她窗下不遠處的路邊。

餘秦箏很艱難的才看清楚跑車的牌照,而後,整個人,呆滯的站在了窗口,失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