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冧當然記得,因為,每年那個時候,他父親必定會給那女人一大筆錢然後拿到那老師寫的第一幅對聯,在大年三十的這一天第一個換了家裏氣派的大門上的對聯。
當時,衛父就像是搶峨眉山上的頭柱香一樣對待老師寫的第一幅對聯,也不知道他是哪裏聽說的,說有算命的給那老師算過,說他是貴人命,不會渡自己,但是會渡他人鴻運齊天。
餘秦箏嘰嘰喳喳的在那裏說個不停,這是自從霍冧身份說開以後,她第一次主動提起兩人小時候的事情。
“我媽還在的那會兒,會拿一籃子雞蛋過去,那老師的妻子才會給我媽一個笑臉,不過,那老師後來總是要把別人送到他家去的東西又送還給人家,因為這是,兩口子有一年大過年的還吵起來了,他妻子還氣的回了娘家過年了。”餘秦箏一邊說一邊催著霍冧進屋,在外麵呆了一會兒,是給凍得直哆嗦,嘴裏還是不得停,“你爸給錢的事情鎮上的人基本都知道,但是老師被瞞的好,他不懂,那時候鎮上的人都喊你是太子爺你知道嗎?笑死我了,村裏好多人都說,就盼著自家閨女長的好看點,以後能嫁給你當姨太太!都什麼年頭了,還姨太太呢!”
“你呢?你有這麼想嗎?那時候,有沒有想過和我?”霍冧也覺得確實挺好笑的,那時候,他衛弘在整個縣城確實很受歡迎,他身邊,總是有數不清的女人圍著轉著,轉的他生厭。
“才沒有!”餘秦箏想也沒想的否認了,“我那時候是書呆子好嗎?就想著好好讀書,考上最好的大學,出人頭地,給我爸媽長臉,才沒有想過這些事情呢!再說了,那會兒我才幾歲大,要是能想這些事情,那我豈不是從小就是女流氓了?”
說到這,餘秦箏嬌嗔的瞪了眼霍冧,然後突然想到一件事,蹦躂蹦躂的往霍冧跟前一貼,嘻嘻一笑,“我忽然記起來了,我第一次收情書並不是在大學的時候,好像是在中學的時候,隔壁班有個人給我寫過情書。”
“後來呢?”霍冧饒有興致的問著,也伸著手攬著像隻猴子一樣在他懷裏不安分的蹦躂著的餘秦箏,生怕她沒站穩會摔倒。
“後來我打開一看,頭幾句就有好幾個錯別字,那字醜的太狗爬一樣,我拿回去就當做笑話念給我弟聽了,以此告誡我貪玩的弟弟要好好讀書,不然以後女朋友都追不到。”餘秦箏很惡劣的哈哈笑著,“這封情書沒準在老家的宅子裏還能找得到呢!但是是誰給我的,我還真記不得了。”
霍冧是知道餘秦箏的情商的,一個書呆子,妄想對感情有什麼回應,那時候的她,真的就是天方夜譚。
他遇見餘秦箏的時候,大概就是她這一輩子最聰明的時候,情商,乃至智商,都被餘家的動蕩給磨煉成了精。
一晃,就是大年三十。
餘秦箏一早起來就洗洗刷刷將整個霍宅洗了個幹淨,杜縱派人過來送東西的時候,她才剛忙完,因為除夕,出門去買菜的人太多了,所以餘秦箏也懶得出門去擠,就直接讓霍冧安排將要的食材全部送到霍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