湮斜斜的倚在床邊,看著那個正在小心翼翼吹著食物的黑衣男子,眉頭越皺越深。
那男子卻不理會,隻是反複的吹著小勺子裏的一口粥,直到粥上的熱氣消了,他才將勺子遞到湮的嘴邊,語氣間盡是小心,“涼了,你···你吃吧。”
他的臉紅了個通透,卻是難遮那雌雄莫辯的美貌,麵白唇紅,大眼見盡是關切,若非眉目間帶了點點的英氣,恐怕隻要一眼,就會認為這是個一等一的美人。
可湮卻沒有欣賞美人的心情,她的聲音裏隱隱透著怒氣和不耐煩,“冥未言,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喂我了?”
從醒來到現在,已經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其間冥未言那小子一直紅著臉,殷勤的喂她吃東西,那個樣子,怎麼看怎麼別扭。
湮的語氣間帶了怒氣,冥未言聽了卻沒有沮喪,反而一臉歡喜,很耐心的同她解釋,“很睡了兩天,應該多吃點東西來補充元氣。”
要知道,湮這些年對著冥未言,從來都是一副淡漠的笑臉,如今這張臉出現了變化,讓他覺得,自己似乎又離這個女孩近了些,心中除了開心別無其他。
“可是我真的吃不下了。”湮再度皺眉,不知為何,她從來都不想和這個發誓要娶自己的男子親近,有他在,就渾身不自在。
他要的情她從來給不起,也不想給,所以,她隻能盡可能的回避。
“哦。”冥未言乖乖的放了碗,又問,“湮,你···你現在想要做什麼?”都三年了,隻要一和她說話,他的臉還是會變得通紅,話也講得結結巴巴的。
湮懶得理他,自顧自的想換個姿勢,可才稍微一動,又引來腹間一陣絞痛,讓她不由自主的吸了口冷氣。
“小心點,巫洛大人說你這次的傷是法術所至,一時半會的很難痊愈,隻有慢慢修養。”冥未言急忙伸手扶她躺下,語氣間盡是心痛,“湮,很痛吧?”
看他那副樣子,怕是恨不得那個痛的人是自己。
那****見白茂叼了她回來,左肩和後背纏了厚厚的紗布,氣息弱得可怕,麵上不帶一丁點血色,傷得極重,就算是法力無邊的巫洛大人,也花了一天一夜的功夫,才將她從鬼門關拉扯回來,而那後背的模糊的血肉,卻還是一點愈合的趨勢都沒有,這樣的湮,讓他覺得心疼和恐懼。
當巫洛大人將她抱入房間,閉了房門之後,如果不是被莫離和白茂攔住,他都要提劍衝入皇宮,殺了那個什麼國師井森為她報仇了。
她昏迷的時候,他日日夜夜守在她身邊,除了盼她醒來,倒無其他想法,可如今她醒了,見她一皺眉,一呼痛,心底竟是痛得難忍,如果可以,真的希望她不要受一丁點的苦頭,所有的傷痛,都讓他來受罷了。
“對了,巫洛呢?”冥未言這樣一題,湮倒是想起巫洛來了,醒來之後都沒有看見他和那隻白癡老虎,突然間有些想他們了。
“不知道,巫洛大人昨天拿了明淵鏡去看,之後臉色一直不好,今早確認你無事之後,他就帶著白茂離開了。”
“離開?為什麼?”湮突然緊張起來,心底徒然起了一種失落。
他還沒將下一個任務交給自己,為何就要離開。
從那次被巫洛戲弄之後,她對於那個紅衣妖孽,居然生了一絲別樣的情緒,對於見他,會起了渴望。
“喂!那個巫洛呢?”冥未言還沒來得及回答,又有一人推門進來,朝他問了同樣的問題。
來人一臉怒氣,再也不複平日那般溫柔和煦,那張平凡的臉上,居然生出了些霸氣,也不看床上心心念念的女子,隻是朝著冥未言大吼,“快點告訴我巫洛去了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