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的東西呢?”
“你要的是這個嗎?”回應俊美的青年雙腿擱在豪華的桌案上、眼皮也不抬一下的質問,是沃裏克冷漠的聲線。
“怎麼又是你啊?”拉爾法不耐煩地抬頭,“你不是國家的最高指揮官嗎?你知不知道瑪格麗特現在受到蘇格蘭的庇護,時時窺探南部並發動小規模進攻啊?他們在攪亂我們國家的秩序。難道你不能專心去想想對策嗎?”
沃裏克吸了口冷氣,“您實在太讓我感動了,陛下。想不到你竟然真的撥冗翻閱了那些戰報。我以為您的才華都應用於鐵匠鋪裏了。”他沒好氣地把手中的布袋“砰”地放置在拉爾法的桌案上。
“哦,不會是你出錢特別幫忙打造的吧。”拉爾法絲毫不為所動,隻低頭察看布袋裏的東西,“因為你比較有錢,早知道你對我的設計有興趣,就請你投資用白銀打造了。”
沃裏克的伶牙俐齒在拉爾法麵前全部失效,被堵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既然你來了,”拉爾法懶洋洋地撐肘起身,空出身後的椅子,還踢了一腳,“這些公事就由你來做吧。”
一直到拉爾法輕快地哼著小調擦肩而過,沃裏克都無法說出一句話,保持著近乎發青的臉色。
羅拉在女官的服侍或者說逼迫下,換上了白色的衣裙,被送往陽光燦爛的國王寢室。
拉爾法討厭狹窄的格局,所以這間寢室有著數扇長窗,全部打開,迎接著在倫敦吝嗇展現的陽光。羅拉估算著如果要從這裏逃走到底幾率有多大,畢竟王宮是她也熟悉的地形,卻很快發現每扇窗底都把守著裝備嚴密的士兵。
“不用看了。”身後傳來門被推動的聲響,拉爾法哼笑的聲音隨即傳來,“對於你,我是很小心的。因為你太狡猾了。”
“……”
“很不想聽嗎?”
下巴被細長的手指用力鉗製,強硬地轉了過去。
拉爾法以雙掌搓動羅拉小小圓圓的臉孔,“啊,也對,”然後裝出恍然大悟的樣子,“你不習慣我的態度嘛。因為啊,我以前都沒在你麵前這樣過。為了贏得你的好感,我簡直時刻小心。我啊,就隻敢把我好的一麵,展現在你麵前。”
陽光透過樹木的間隙,像寶石一樣地灑落,在開滿長窗的寢室裏,拉爾法的額角也被映滿明明暗暗的痕跡,那張失神又漠然的臉,秀美而陌生。羅拉不想去看他,又不知為何沒辦法轉移視線。
“因為我知道你喜歡怎樣的我,我就特意地去扮演你喜歡的我。要是你希望我溫柔,我就溫柔到可以為了你不惜折辱自身。”秀麗的嘴唇在眼前一張一合,看似無情的臉,也渲染著陽光的斑斑爍爍,變得更加難以看懂,“……討好你,迷戀你,像隻小狗一樣圍繞著你。”
抿了抿唇角,拉爾法突然失去了那種懷念著什麼般的迷茫表情,變得沉暗下來的雙眼,緊盯著麵前觸手可碰的羅拉。羅拉下意識地向後退去,雙腿碰到床的邊沿,拉爾法適時地逼了過來,雙手沿著羅拉的身體撐在床幫,被他的身體籠罩,羅拉難以支撐平衡,就隻好就勢倒了過去。
“但是即使那樣,我也依然不能令你滿意。”
用手支撐著架在她的上方,半長不短的栗發垂下,一半麵孔被遮蔽的拉爾法似乎流露著悲哀的眼神。
“你知道這是什麼嗎?”拉爾法搖了搖自進門時就拎在手中的布袋。
丁丁當當重疊著掉在床上的東西,發出金屬質感的聲響。
羅拉用眼角的餘光瞄去,那是一套連著鐵鎖的鏈扣。
“這樣你就沒有辦法離開我了。即使你討厭我,也隻能與我在一起。”
拉爾法笑著拉起羅拉的左手,強迫地在她的手腕上扣下一圈皮扣,隨即將鏈鎖的一角,綁在左床柱角。意識到拉爾法要做什麼,羅拉想要抗拒,但是右手已經被拉爾法先行按住,照例操作。雙手被捆縛,失去自由後,再綁住雙腳也並非難事。
“呼,你真是不乖啊。”拉爾法略感疲憊地坐在床邊,滿意地看著,無法掙紮的羅拉。溫柔的語聲和溫柔的眼神,卻令人仿佛掉落冰冷的深淵中。
過於專注的凝視,令羅拉逃避般地閉上眼,然而就算視覺被屏蔽,還是感覺得到拉爾法在慢慢靠近……
拉爾法頭發的香味,拉爾法的手指在腰間輕觸流連,拉爾法呼吸間的吐息……這些因熟悉而造成的曖昧,比起暴力,更讓羅拉感覺不安。
“不喜歡嗎?”像是情人密語般的音調在無比接近的距離處吐息,“啊啊,我忘了,因為羅拉是浪漫的人,不喜歡我這樣毫無情調的做法。不過你有什麼感覺,我可顧不來呢。”熟悉的哼笑再次響起,“因為啊,你實在太麻煩了。”
身體被再次翻轉,驟然迎上陽光照耀中拉爾法逆光俯望的雙瞳,端肅的美貌嘴角上挑不知為何流露的卻是一絲淒苦的紋絡……羅拉呆了一呆,忘記了反抗。
“即使再怎樣取悅你,也不會對我敞開的心,索性放棄吧。”下巴微揚的美男子漠漠說著,“隻要使用力量就可以打開的身體,比心更容易被征服。一開始就謀求這種簡單的東西就好了,把你當作布娃娃對待,我就不用再被你傷害……”
撐起身體,拉爾法脫下身上的衣物,露出與凜冽美貌奇妙搭配的矯健身體。
淡栗色的短發下,有著憤怒的火焰,更多卻是那樣哀怨的一雙眼睛。
然而對於羅拉來說,被鎖住的不是這個身體,漸漸逼來的也絕非被羞辱的感覺。這濕潤的、纏繞周身的並非親吻,而是拉爾法鋪天蓋地讓人無法逃避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