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吃完,張清眼睛就準備洗洗睡了。她想了想,拿出了張銘易的睡衣,對姚容希說道:“你換我爸爸的衣服吧。今天就睡我床。我拿牙刷毛巾給你。”
和吃飯一樣,姚容希其實也不用做這種事情,可這七年,他一直像普通人一樣和張清妍一起生活,回到了這個世界,張清妍也習慣性地將他當做普通人。
姚容希挑眉,“你呢?”
“嗯?”張清妍疑惑,“我睡我爸媽那兒。”
“不一起嗎?”姚容希同樣疑惑。
張清妍的臉又紅了起來,“啊……那個……房間夠啊……而且你不是……不是說我們現在隻是……”她難得結巴,腦子都混亂起來。
姚容希一步步走向張清妍,讓她的心跳都快了起來,緊緊揪著抱著的睡衣。姚容希站定在她麵前,微笑道:“隻是睡在一起而已,以前我們不也是這樣的嗎?”
“啊……嗯……”張清妍的臉更紅了。
他們的確是睡在一個房間,但那時候根本不是在“睡覺”,而是在修煉打坐。姚容希也不用睡覺,要真正休息的時候,完全是她一個人占了一個床,第二天一醒來,就會聞到早飯的香味。
張清妍原來沒覺得窘迫過,姚容希對她做一些親密舉動,她也覺得正常,兩人的關係像是長輩和小輩,也像是親密的夥伴。可在大婚之後,這種關係就有點兒變味了,尤其是……
張清妍耳根都紅了起來。
冰涼的手輕輕揉弄她的耳垂,讓張清妍不禁一個激靈。
那冰涼的氣息也籠罩了張清妍的身體,溫柔的男聲直接貼著她另一邊耳朵響起:“別擔心,我不會做什麼的。”
張清妍僵住了,下意識地將懷中的睡衣往姚容希的身上一推,慌亂地說道:“我先去洗澡了。”
姚容希一手接住了往下掉落的睡衣,抬眸看了眼被“嘭”地一下關上的門,翹起的嘴角一直沒有落下。
張清妍生平第一次洗澡洗得那麼慢,指腹上的皮膚都皺得不成樣子。
叩叩。
張清妍腦海中的一片空白被敲門聲打散。
“清妍,你還好嗎?洗了很久了。”姚容希在門外問道。
張清妍胡亂應了一聲,關掉了水龍頭,手忙腳亂地拿了浴巾擦身體。
熱水開了太久,浴室內全是熱氣,讓人感覺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張清妍換了睡衣,又從櫃子裏麵拿了全新的牙刷毛巾,擺放好後,看了看,往水杯裏放滿了水,把牙膏給擠好了,這才開了門。
姚容希就站在門邊,張清妍一出來差點兒撞到他。
“沒事吧?”姚容希伸手就攬住了張清妍的腰。
“嗯嗯。”張清妍低下頭,“我幫你弄好了。那個,水龍頭這樣用。”她轉身,又往裏走去。
姚容希跟著她進來。
張家的這個洗手間其實挺寬敞的,但姚容希貼著張清妍站,好似在凝神聽她講解這現代衛浴的用法,張清妍剛洗完澡還有些熱,被他這麼一靠過來,就感覺周圍氣溫都低了幾度,清涼舒爽,可又有些羞赧。
她匆匆講完,指了指毛巾等物的位置。
“好的,我知道了。”姚容希最後回答道。
“那我出去了。”張清妍低頭往外走。
姚容希側身讓開,沒有做任何多餘的事情,倒是讓張清妍輕鬆了幾分。
這麼一緊一鬆,張清妍精神更覺得疲累了。她聽到浴室內的水聲,但姚容希五感遠超常人,便站在門外說道:“我先睡了。”
“好。”
張清妍趕緊去了父母的房間,想著這樣也好避開姚容希先前的那個問題。
大概是因為太累了,張清妍腦袋一貼上枕頭就睡著了。熟睡中的她忽然感覺到了一絲涼意,,整個人如同落入冰塊中。以她的體質,並覺得難受,反而是有些習慣地蹭了蹭臉頰邊的冰。身體懸空被人抱起,可因為那熟悉的感覺,讓她沒有升起任何警惕心。過了會兒,她又陷入柔軟的床榻中,貼著那塊冰,安穩睡去。
在張清妍熟睡之時,南山療養院的病人們還有一半清醒著。關閉的病房燈和醫護人員的督促,隻讓那些病人躺到了床上。那些老病人如同動物一樣,被馴養出了一些條件反射,方便療養院管理,也是屬於治療的一部分。即使病情沒有康複,隻要能表現得如同常人,或僅僅是聽話乖巧,他們的家屬就可以帶他們回家,親自照顧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