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內心曾有過千百次的希冀,希冀過與清溪見麵的場景,但是不曾想到是這樣一種——予兒拚命要衝破人群上前,而清溪則在後麵死死拉住!十年時光,在她的身上似乎沒有留下什麼印記。站在人群中,我還是一眼就看到了她,但是她的眼中隻有予兒。予兒,一定讓他頭痛極了,所以她不得不跟著予兒來這裏。終於她的目光轉過來,這一刻,我曾在夢中重複過很多遍,可是此刻卻如遭雷轟!因為那眼中或許有關心,有驚喜……但是已經沒有了當初那種獨在我身上停留的目光。她已經淡忘了我嗎?時光畢竟已經改變了她嗎?
“炎哥哥!炎哥哥……”是予兒的聲音,但是淹沒在人群中,根本不會有人在意這個聲音。
“是那個人嗎?”
胳膊被拉了一下,我回過神,看見尹妙涵正拉著我跟媒體介紹,便配合地深情地看著尹妙涵淡笑。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是清溪。便點點頭。眼看著予兒掙脫開了清溪要衝上前,便附在尹妙涵的耳旁輕聲說:“我們先走。”
尹妙涵找了個借口便在保鏢的保護下隨我離開發布會。剛要上車,後麵一個聲音停住了我:“炎哥哥!”
剛轉過身,懷裏便撲進一個人兒。除了予兒還會有誰?看了一下周圍,還好沒有記者,便將她帶進車裏。她撲在我的懷裏不肯出來,口中直嚷著:“炎哥哥,你騙我,你騙我!”邊哭邊把鼻涕眼淚一股腦往我衣服上擦。我拍著她的肩膀哄她:“來,坐好,好好說!”
“不,偏不!”說完她變本加厲,雙腿勾住我的腰,雙手勾住我的脖子,整個人吊在我身上。我苦笑著朝尹妙涵介紹:“這是歐陽予,我的妹妹。”
“尹妙涵,我知道你!”予兒聽見我跟尹妙涵說話,便氣衝衝地朝她喊:“你不就是演戲的嗎?你憑什麼搶我的炎哥哥!”
“搶?”尹妙涵感到很好笑,“你不喜歡我當你的嫂子嗎?”
“不喜歡,你最好離炎哥哥遠點兒!”予兒噘起嘴,對著我,離他的唇隻有幾厘米,“炎哥哥,我不許你跟她在一起!”
“好。”我幾乎沒有考慮就答應了,說完親了一下予兒的鼻尖,“以後不許再這麼淘氣了,你在人群中那麼吵鬧很容易就會被傷著的。”
“誰讓你不告訴我你回來?”予兒又噘起嘴巴,當然不忘向尹妙涵炫耀。
“那好,現在先跟媽媽一塊回去等我,我處理好事情就去找你,好不好?”
予兒跪坐在我的腿上,仍舊摟著我的脖子,委屈地看著我,眼睛眨了眨,幾乎要流出淚來。“炎哥哥?”
“聽話。”我看著她流淚,心裏很是不忍,但還是不肯讓步。
她噘著嘴鬆開我的脖子,滑下我的腿,推開車門的瞬間,又轉過頭,“我會在姨媽家等你,你一定得回來。”
我點點頭,她才肯下車,關上車門。我看著她走向趕過的清溪,一時隻能愣愣地看著她們。
“你可以走了,勝炎。”
一個幾乎可以飄起來的聲音自我旁邊響起,我轉過頭看向尹妙涵。她目不轉睛地看著外麵的清溪,對我說說:“你可以走了,你已經做完了為我做的。”
“剩下的你自己可以處理嗎?”我問她。
她點點頭。
我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後轉身下車。
“勝炎!”
我回頭詢問地看著她。她的眼中眨著眼淚,朝我笑了笑。
“有事找我。”我關上車門,走向予兒和清溪。
“炎哥哥!”予兒撲向我,我接住她,眼睛看向清溪,她隻是靜靜地看著我們。良久,似乎輕歎了口氣,“你終於回來了,回家吧!”
“回家吧”多麼讓人溫馨的三個字!在國外十年,我沒有一天是不想念著回家的,隻是怕平靜下來的心再回到家中起漣漪,所以寧願一個人。現在聽到夢中的人經常對我說的三個字,我竟無法做出任何反應,隻能呆呆地看著她。
“炎哥哥,走啦!”予兒拉著我向他們的車子走去。一路上予兒嘰嘰喳喳說個不停,我的目光盡量避免停留在清溪身上,卻發現很難。
車子好像並沒有向家中開,予兒先發現的,便朝清溪抗議:“媽咪,不是說好了不去上課了嗎?”
“現在剛十點,還有兩節課。你乖乖去上課,媽咪在外麵等著你。”清溪將車子停在一所學校前。予兒習慣性地噘噘嘴巴,背上清溪遞過來的書包,“炎哥哥,你一定要在這裏等我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