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沒有這樣過了?老媽,你是什麼意思?”勝寒不置信地問。我也很驚訝,難道清揚經常像這樣被嚇到的樣子?
“你們兩個傻瓜!你們剛帶她回來那會兒,她幾乎每夜都會做噩夢。我半夜看到你們的時候,經常發現她一個人瑟瑟發抖,一開始我以為是她怕冷,後來才知道她做噩夢。這種情況持續了連個多月吧。後來就漸漸好了。但是我記得很清楚的一次,就是我們一起看電視,看到一出戲,她看到後整個人臉色蒼白,身體發抖,就像現在該這個樣子。後來她就很少看電視了。”老媽將清揚帶到她的房間。
“什麼戲?”
“強暴戲。”老媽輕聲說,清揚則仍是被驚嚇到的樣子,沒有一絲反應。
我跟勝寒悄悄退出房間,互相看了一眼都沒有說話。
“她似乎想起來了。”勝寒皺著眉頭坐在沙發上。
“也許她不開口說話就跟這個有關。”我們都想起了初次見麵時清揚的那一身傷痕。
“我真想宰了那個混蛋!”勝寒義憤填膺,拳頭狠狠地捶在沙發上。
“你剛才是故意的還是真醉了?”
“我喜歡她,怎麼了?”勝寒粗聲粗氣地回應。
“我以為你很久才發現自己真正喜歡的人是清揚。”
“你早就看出來了?”勝寒似乎很不服氣,隨後又覺得很不好意思,“我是沒有注意過,我以為對她不過是對妹妹的那種憐惜,隻是沒有想到當那個徐誌澤出現,我忽然有一種危機感,於是——”
“於是在今天清揚約會的時候,你就揍了那個徐誌澤一頓?”我笑,“那你以前的女伴怎麼解釋?”
“現在我知道了自然不會再搭理她們了。”
“可是清揚可不這麼認為。”
“你是什麼意思?”
“清揚今天問我以前的事情。”我在想一種可能性,是不是可行。
“你又不知道她的過去。”
“可是她似乎都想起來了,又怕別人知道。”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哦,對了,清揚說她不排斥徐誌澤。可見徐誌澤在她的心中是與眾不同的,你若是真的那麼喜歡清揚,還是尊重一下她自己的意願比較好。”
“你別想用這個打擊我,”勝寒嗤之以鼻,“我當然知道,所以要扼殺在萌芽狀態。”
“你最好有個心理準備,別逼她。”我燒把火,最好這把火夠旺。
“我從來不逼她,我隻會讓她聽我的。”
我搖搖頭,勝寒這麼多年都在泡女孩子嗎?或者他對清揚根本就是過頭了?“你有沒有想過,清揚其實一直都不快樂?”
“或許,你為什麼這麼問?對大家對她不是都很好嗎?尤其是老媽老爸,都把她當作親生女兒的。”
“你沒有嚐過寄人籬下的滋味。”我苦笑。勝寒看著我,拍拍我的肩膀,“你是個敏感的人,但是——”
“清揚比我更敏感,她是個女孩子,感情比我們想象的要細膩的多。她從八歲起就在我們家裏,你見她發過火,有過不開心嗎?跟誰起過衝突?又對誰不服從過?你覺得一個正的女孩子,一個正常的人會是個沒有脾氣的人嗎?她隻是在小心翼翼地生活,並不代表她就是喜歡這種生活。”
“所以她考上大學寧願住在學校也不肯回家住,臨近畢業就急著找工作就是不肯按爸爸的安排在我們自己家做事。”勝寒恍然大悟,“怪不得,怪不得我如何對待追求她的男生她都不生氣,並不是不喜歡那些男生,而是怕得罪我。”
“這句話你可能說錯了,她是真的不喜歡那些男生,或者說她害怕男生的接近。你不過替她解決了她所排斥的……”
“你到底要說什麼?”勝寒不耐煩地打斷我。
“她被強暴過。”
“你可不可以不要再提這個!”勝寒猛地站起身,氣衝衝地想要殺人似的。
“你不就是因為這個才拖到現在承認自己是喜歡她的嗎?如果不是徐誌澤的出現,你恐怕永遠都不會承認清揚在你心中的分量。”
勝寒一腳踢倒腳旁的椅子,走進房間,“哐”的一聲關上房門!
任何人被戳透內心極力隱藏的秘密都不是件舒服的事情。可是勝寒必須麵對這一點,如果他是真的愛清揚,想要跟她共度一生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