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發誓,如果上天給她一次重來的機會,她一定不會上山,也不會去推碧湖,因為——這樣就不會和他相遇,就不會開始如此不死不休的糾纏
白素的美是一種年齡的的沉澱,是風華不謝的美
碧湖的美是一種出水芙蓉,是年輕鮮嫩的美
而眼前這人,她翻遍腦海的每一個角落也無法找出,一字、一詞或是一句來形容,在他麵前,所有的語言都是如此的蒼白無力
她隻能說,那種美直逼人心,令人窒息
福餘心一顫,仿佛有什麼東西不一樣了!
“沒事吧。”莊牧放下碧湖,隨口道
他就是這樣的一個人,明明沒過心,明明隻是非常隨意,卻讓人從心底歡喜,即便她知道,他從未記得她,碧湖的心酸甜酸甜的,即便這樣,見到他,也真好
福餘歪著頭打量著視線糾纏的兩人,尋思著也許應該提醒他們一下,不要忘了她這個大活人
“喂”
聽福餘的聲音,莊牧抬頭,隨意地瞥了她一眼,默不作聲
明明隻是尋常的一眼,可福餘卻實實在在感受到了責備
責備?福餘突然似炸了毛的貓一樣,跳了起來,張開尖銳的爪子,惡狠狠地瞪著他,他憑什麼責備她,他又有什麼資格責備她?分明是碧湖先偷襲她的
她突然一陣委屈,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委屈,隻是看著他擁著小鳥依人的碧湖同時用責備的眼光看著她時心裏不舒服,非常不舒服
看著相依相偎的兩人,她突然覺得自己無法闖入他們的世界,像被人遺棄在冰雪的中的小貓,心中一陣陣發寒
她憤怒,她委屈,可她卻————卻忘記了去追尋自己如此異樣的緣由,以致封閉自己,不肯相信,終成錯過
“為什麼那麼看著我?”福餘撇嘴,她可不是故意的,雖然是碧湖先偷襲的,但她還沒想過要害她
莊牧定定地看著福餘,突然出手,一掌擊去
他的目光讓她局促不安,雖然心裏清楚的明白,不是她的錯,可仍舊無法麵對他的責備,想開口解釋,又別扭。莊牧就是在這時出掌的,站在崖邊的福餘措不及防,直直向下落去——
下落時,她看見他的臉,淡然平靜,毫無波瀾
這場懸崖上的鬧劇,莊牧是從頭看到尾的,他看到碧湖的偷襲,看到福餘的躲避,看到碧湖被她打下懸崖,卻沒看到她曾想要去救人。他把福餘的無意識當成了故意的殺機,所以,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他隻是公平——而已
福餘剛剛落下時,他就準備好相救,約莫時機到了,飛身摟住福餘的腰,腳蹬崖壁借力向上騰起,卻——
福餘一個轉身,抱住莊牧,與他麵對麵,莊牧在驚訝中隻來得及看見她詭異的笑臉
左手扣住他修長的腰身,右手用力掰開摟在她腰間的手臂,在他的詫異中,向下落去
回到山頂剛剛穩住身形的莊牧,馬上向下望去,懸崖太高,而她落得太快,根本聽不清她說什麼,隻能將將看見口型,她好像在說:
“不敢勞煩”
心突然堵得厲害,一向平靜的心湖突然被人用棍子使勁攪亂,他要使勁叩著胸口,才能止住砰砰直跳欲跳出胸口的心
崖底是寒潭,冰寒的潭水又勾起她的氣虛之症,渾渾噩噩間仿佛又回到了她出生的那個冰天雪地,突然一陣窒息,渾身哆嗦著,又陷入了昏迷,全身冰寒卻接連高燒七天,她結實的又在鬼門關走了一回
福餘醒來已經是第八天了,醒來時剛好趕上送飯,躺在床上七天隻能吃些流食,福餘早就餓得頭暈眼花,蹬開被子,捧起碗咕嚕嚕地喝起粥來
一會,碗就見底了,她不過癮地咂咂嘴,直直地盯著送飯的小丫鬟,眼裏冒著餓狼般的綠光
“啊!”小丫鬟嚇得尖叫
一會,屋裏就圍了一圈人,福餘就在各色的眼光中,捧著飯碗狼吞虎咽
檢查過後,王大夫看著吃的不亦樂乎的福餘,欲言又止,這麼小的孩子,真是可惜了
他的眼光太甚人了了,她無法在這樣的氛圍中進食,況且,她已經吃了個半飽,剛剛病愈體虛,不宜吃太多,戀戀不舍地放下碗筷
抬頭對著王大夫,“別吞吞吐吐的了,有啥說啥。”
“姑娘這······受寒血滯······氣虛嚴重······”
“唉,您老就實話實說吧,我受得住。”王大夫那副死了爹的眼神,是個人都能猜出怎麼回事,還在那字斟酌句個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