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青”二王子倚在美人榻上,看著下首站著的沉默的青年
“殿下”
“臭丫頭的功夫比你如何?”冰淩般的話語,顯然臭丫頭指的是福餘
穆青沉默,最後在二王子不耐的眼神中開口,“遠遠不及”
“真的?”二王子眼前一亮
“穆青不及她遠矣”
二王子莊穎剛剛有所好轉的臉色又瞬間黑下去,“遠——遠——不——及”他咬牙切齒,莊牧這個小畜生身後站個戚師就算了,這會又來個小師妹
“哼!”
他猛地摔碎玉枕
破碎的玉片濺到穆青身上,他恍若未聞,仍舊低著頭,莊穎一見他這木頭樣就氣不打一處來,環顧了一下,撿起一塊玉片往他身上狠狠砸去
“你就不能有點反應?我要你有什麼用?連個小丫頭都不如,我費勁力氣把你送去默隱,你就學成這樣?”他越說越恨,“功夫不到家,連個人也招攬不回來,你真是——真是——你給本殿滾——滾出去”
穆青恭敬地施了一禮,退步離去
莊穎氣喘籲籲,旁邊的小太監忙幫他順氣
“滾——你也給我滾!”莊穎一把推開他,都是一群沒用的廢物
小太監嚇得跪在地上發抖,求助地看向一直站在身後不動聲色地宋長史
宋清微微頷首,小太監感激地一笑,連滾帶爬的下去了
莊穎恨恨地看著小太監,“都是群不爭氣的東西,沒個頂用”
“殿下到底在氣什麼?若是氣穆青,就完全沒必要,他一直都是那個沉默的樣子,也改不了了,況且殿下不就是因著他這點才送去墨隱的嗎?若是氣小胡子,就更沒必要了,難道殿下還指望個小太監有什麼出息?”宋清道
“唉!”莊牧突然泄了氣,感慨,“吾身邊——除了文舉,竟沒個可用的人?”
“殿下可是在為昨日那個小丫頭困擾?”
“文舉呀,吾實在是不服啊,那莊牧憑什麼?竟得父王如此寵愛,幼時求得戚師為師,還未開府建衙,就賜給他吏部尚書做長史,文舉啊,你說說,哪有吏部尚書給王子做長史的例?”他憤憤不平,“如今又來個武道修為如此高深的師妹,這天下的好事全讓他得了去!”
“殿下稍安勿躁,依臣下看,四殿下的師妹恐與他不和?”
“怎麼說?”莊穎眼前一亮
“據細作報,四殿下並不甚喜這個師妹,而且這二人曾有過爭吵。”
“真的?”莊穎激動地坐了起來
“殿下”宋文舉語重心長,“這個福姑娘,殿下不能硬碰,並且還要懷柔。”
“文舉的意思是,本殿還要向個小丫頭低三下四,並且還是個擊傷自己的”他口氣冷了下來
“殿下,那姑娘年紀尚幼,脾氣不定,此時不收用尚待何時啊?殿下不是正愁無人可用的呢嗎?”這句話正戳中他的軟肋,在這個三國鼎立、強者為尊的年代,沒個絕頂高手傍身絕不是件令人心安的事!
“可是——”可是發生昨天那樣的事,莊穎踟躕
“殿下不用擔心,昨天之事在臣下看來卻是個絕好的機會,首先殿下可以依著此事上門請罪,一來可以洗掉‘折辱強者’這一罵名;二來可以借機接觸戚師。”莊穎眼裏灼灼放光,迫不及待道,“說得好,文舉接著說”
“最重要的一點,殿下要想法子安撫住侍夢,而且要不著痕跡”
“這是為何?”
“漏了痕跡就顯得刻意了,再說也得防著四殿下”
莊穎以為然,興奮地站了起來,手舞足蹈,虛弱之態一掃而光,連早朝時父王的責罵都不在意了
能洗脫‘折辱強者’的罵名對他來說太重要了,早朝時父王的罵聲猶如在耳,莊穎神色一緊,強者強者,為了這‘折辱強者’之名,連他這堂堂王子被打傷的事都揭過了。
“文舉呀”喜不自禁的二王子突然抓住了宋清的手,“幸虧有你!”
“為殿下分憂實乃臣下分內之事”不同於莊穎的興奮,他顯得很是平靜,莊穎也不在意,知道他一直都是這個樣子
挨著福餘小院子的一大片地都歸了她,站在修剪得幹淨整齊的小院,想著自瓊丹苑歸來四姝變得更加恭謹的神情,福餘還是有些糊塗,想不明白,昨天,她確實想借著‘折辱強者’這頂大帽子撇幹淨自己,畢竟那麼多人因她受傷,可卻沒想到事情居然發展到了這樣一個地步,想著昨天她複述事件過後戚師驟然陰冷的眼和轉身離去的背影,直到於總管告知,她才知道,師傅竟是連夜進了宮;還有那些莫名奇妙的禮品,說什麼驚擾了她,有眼不識泰山,讓她不要見怪,她就不懂了,明明是她傷了人家,結果人家到來賠禮道歉說不好意思礙著您的眼了,這世上竟有這樣奇怪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