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少女不知道福餘是誰，各自在自己的小團體中相互打聽，福餘對她們這些或好奇或嫉妒或不解的目光一概不理，把木匣放到桌案，手指細細描繪上麵的花紋
“你怎麼沒帶侍女呀？”問話的是她旁邊一個臉圓圓的少女，約莫十三四歲的樣子，微微有些胖，福餘注意到她眼神澄澈，不是嘲笑隻是單純的好奇
福餘微微一愣，略略掃視全場，發現每個少女身邊都帶著一兩個侍女，這才明白午膳時書晴的欲言又止，她向來不太注意這些，也沒細問，用過膳急急忙忙就趕過來，根本沒給書晴說話的機會
“忘了。”她不在意的樣子
“忘了？”圓臉女孩一副驚訝的樣子，哪有人會忘了帶侍女的。
女孩白白嫩嫩的，純真中還帶著點傻氣，福餘覺得好玩，興起了和她交談的興趣，“你怎麼一個人坐啊？”
話音一落，女孩的臉就皺成一團，委屈道，“她們嫌我胖，不喜歡我”
“你不是很胖啊？”
“那也是胖啊！”
安慰的效果沒起到，反倒勾起了小姑娘的傷心事，福餘眨巴著眼睛無措地看著女孩皺成一團的包子臉
“晉陽，你們在聊什麼啊？”
見福餘和女孩聊得歡暢，就有膽大的女孩過來，福餘抬頭，說話的少女十五六的樣子，一身雪白的流風裙，杏眼微眯頗有些小獸的模樣，很是可愛
圓臉女孩也是個忘性大的，一見有人主動過來，立馬恢複歡快模樣，張了張嘴，想說話，卻突然意識到，自己根本什麼都不知道，忙轉向福餘，問道“你是哪位大人府的小姐啊？”
鬥草宴是明珠公主主辦，請的都是一些未出閣的閨秀，所以她這麼問沒錯，一般人的思維都會認為福餘是哪位大人家的小姐
叫晉陽的圓臉女孩話一出口，福餘就感覺眾人的耳朵嗖地支楞起來
“福餘。”她大聲說出自己的名字
晉陽一愣，還是迷糊，可是杏眼女孩卻是瞪圓了眼睛，驚訝地語無倫次，“你叫福餘，可——可是四——殿下的師妹”
她的聲音有些大，話一出口，那些和晉陽一樣不解的少女齊齊張大了嘴巴，她們隻是從父兄口中偶爾得知這個名字，沒想到卻親眼看見，而且還是這麼小的女娃！
頓時眾人的神色就變了樣，一個個都眼冒星光地盯著福餘，三國崇拜強者，閨閣少女也不例外，福餘在莊牧的接風宴上可謂是一戰成名，經過口口相傳，再加上她為人低調而鍍上的神秘感，她早就成了眾少女心中的偶像了
“哇！你就是那個福餘。”杏眼女孩激動地雙手捧心，蹭過來擠在福餘身邊，“我——叫程欣，我好——喜歡你啊”小姑娘激動地說不出話來
“誠心，好名字啊！”福餘挪了挪地方，給她讓出個位
“不是那個誠心，是程欣！”晉陽見沒自己說話的餘地，趕忙加了一句
程欣瞪了她一眼，不悅道，“要你多嘴”
晉陽一怔，未料到這樣，被堵了一句，求助地看了眼福餘就低下頭不說話，雙手無措的絞著衣角，程欣也沒理她，興致勃勃地看向福餘
“你們很熟？”看兩人的情態顯然是相熟的，一舉一動透著熟稔，福餘好奇
“嗯，晉陽的母親是我姑母，我們是表姐妹”程欣說道，見晉陽抬頭欲插話，又狠狠瞪了她一眼，也不管她，徑自道，“她呀，平時跟個悶葫蘆似的，不聲不語，這也倒好，可一到關鍵就喜歡插話，說的還盡是些不討人喜歡的，我一不在旁邊，她準弄出點事！”
福餘暗笑，她說怎麼晉陽一開口，就有人急忙趕過來，感情是救場來的。程欣這小姑娘嘴快，又是個藏不住話的，福餘略略提點幾句，就把自己上到先祖下到還在繈褓中的幼弟給說的一清二楚，還夾帶著晉陽
程欣是京兆尹的嫡長女，京兆尹從二品還是掌實權的，所以這姑娘在各個名門淑女中還說得上話，連帶著不招人喜歡的晉陽也未被人徹底排斥；
晉陽則是靖南侯的孫女，父親是正三品武散官冠軍大將軍，名聽著好，確是個沒實權的，家裏一水的男娃，隻得這一女，都嬌慣著，平時都在演武場裏和那幫兄弟們摸爬滾打，倒是學了一身好功夫，長到十二歲，家裏才猛然意識到，這是個女娃，而且快到定親的年齡了，母親急急忙忙找來兄長家的侄女帶著她，推到了社交場合，可誰知這丫頭是個直性子，又不善於和女子打交道，沒幾次，就把京中貴女給得罪了個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