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生，你多大了？”她第一次正正經經地叫他大名，可話裏卻掩不掉的嘲諷，輕佻地撫著他的頭發像逗弄小狗
他心裏一陣厭惡，頭一偏躲了過去，不說話
福餘冷笑，一腳把他踢開，這一腳力很大，他又猝不及防，撞到旁邊的石凳上，好半天起不來
“既然不想被人像狗一樣對待，又何必像狗一樣跪在地上乞憐”她的話像針一樣直入他的心髒
“你們幾個人裏麵，屬你最聰明，讓你辦的事樁樁件件無一不好，也屬你的心最大，你當我是傻子嗎？跪在地上哀婉幾句，裝裝可憐就能把我糊弄過去？我就不信，不通過你，指著小七那滑頭懦弱的性子就敢背叛我？”
“哼！一層牛皮不夠兜，你們還準備了二層，快！給我看看還有沒有第三層”
“嗬嗬”他頭撞到了石凳尖角，血汩汩的流，臉色因失血而慘白，笑聲仿佛應從喉嚨裏擠出，絕望而無力，“你不信我！”
福餘冷冷地看著他，一抬眉，眼眶裏有什麼東西重重直欲墜落，連忙低下了頭去，半晌才抬頭，近前，點穴止血，扯下裙擺柔軟的內襯給他包紮
裴景生蒼白的臉上帶著一絲病態的紅暈，極力睜大雙眼，緩解因失血過多而產生的昏厥，原本絕望的眼睛因她的動作而微微翹起了眼尾，有些稚氣的快樂
福餘挪動他，讓他靠在自己懷裏，“若我沒記錯，小六今年也十五了，是個少年了呢！”她咯咯的笑，突然有種吾家少年初長成的幸福心酸，整個人處在一種心尖尖酸的無力絕望中，“你們幾個人裏麵，小二最漂亮像個水晶娃娃，我最疼他；你最聰慧，學什麼一點就通，我最喜愛的就是你了，總想把什麼都交給你”
她語氣突然神秘起來，“你知道嗎，你們幾個，我給你的功法最好，教你的事情最多，凡是得到了什麼好書或者是侍夢又教了我什麼，我首先跑過來告訴你一字一句的教給你，你呀，果不負重望，果真最先背叛我！”
福餘語氣陰沉起來，揮手把他推到一邊，本想著下狠手，可手一接觸到他身體卻陡然變輕，到底下不了狠心
裴景生迅速僵硬起來，蒼白著臉緊閉雙眼躺在地上，從福餘的視線看過去，他長而卷翹的睫毛濕潤顫抖，淚珠滾落到地麵的青石板上，反射著陽光明亮而晶瑩
福餘壓製哀傷，強自鎮定，目光冷漠而淒清“你是想不到黃河不落淚，是嗎？”她疲憊地緊閉雙眼，道，“出來吧！”
半晌，門口緩緩出現一個人影，囁嚅道，“老大”
裴景生睫毛劇烈抖動，不用睜眼單憑聲音也知道是誰
原本的計劃是小七硬闖皇宮，把侍夢的失蹤強賴到四殿下身上，可是小七膽小，一觸到福餘的目光，就不自覺地生怯，害怕再加上愧疚，敘述時就模糊了殿下的概念而沒有一口死咬四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