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四周傳來猛然吸氣聲
劫後餘生的士兵們還沒來得及歡欣生的喜悅,又麵臨主帥被羞辱的悲憤,各個對福餘怒目而視
福餘目光漸有寒意,不是對著那些普通兵士,他們為自己的主帥敵視她,本就理所當然。腳下力道加重,當著上千名手底下士兵的麵莊杜的半張臉都快被碾入地下,被一個小女娃如此欺辱簡直是威名掃地,他死死咬牙,也不知是出自一種什麼心理,一句話也不說,死挺
兵士們個個雙目赤紅,恨不得以身代之,甚至留下了淚水,可、卻無一人出言懇求,他們都是莊杜的親兵,風裏來雨裏去是和他同生共死過的,莊杜戰場上的驍勇善戰指揮若定,莊杜骨子的高傲倔強不服輸,他們非常清楚
好一個駿武君,果然強將手下無弱兵,福餘無意羞辱他,隻是惡氣鬱結於胸,不出不快,雖然她對整件事情有了大致模糊的猜測,但是侍夢的死他絕脫不了幹係
她把腳收回站定,歪著頭,天真中帶著一些邪氣,“大王子,今天我放你一馬,來日你還我好不好?”
“你要殺便殺,不必囉嗦”莊杜忍著胸腔裏的疼痛道
“嘖嘖,怪是有骨氣的,不過這可由不得你”她戲謔的聲音陡然一轉,一字一句浸滿寒氣道,“總有一天,你要還個徹底!”
話音未落,人已飄遠
暴雨過後的林間寒氣逼人,但卻不及福餘話裏寒入骨髓的冷意
突降的那場暴雨,把她從裏到外淋了個透心涼,也讓她意識自己是多麼的衝動,愚蠢,收拾好心情穩藏好絕望與哀戚,她又是那個天下無敵無往不勝驕傲倔強的小惡魔了,惡魔報仇哪能是用同歸於盡這種愚蠢之極的方式呢?她要從裏到外從上到下從身體到精神上摧毀他。
和那幫人囉裏吧嗦半天,這會福餘覺得每個毛孔都不安之極,總覺的有更大的危險等在後麵,果然——
還是幫熟悉人,這次黑衣人學乖了,不說話,直接動手,不過福餘這濕淋淋的樣子也拿不出什麼毒藥迷煙,而且她剛曆經一次身心重創,根本完全不是他們的對手,重要的是,這次黑衣人的質量明顯比上次高端,形勢危急,她隻能且戰且逃
混亂中也不辨方向,逮住個空隙就拚命逃,不得不說,她這輕身功夫真是不錯,七扭八拐竟是甩開了黑衣人,氣還沒喘勻,眼前的境地就讓她呆立當場,前麵是萬丈深淵,後麵是騎著高頭大馬的莊牧
她說怎麼那麼容易就甩開黑衣人呢,原來是人家見事不對早早掉頭了,她腹中暗罵幾聲,轉過頭對著莊牧時已是笑容滿麵,語氣還微微帶著調侃,“君打哪而來,欲往何處?”
她剛遭遇噬心之痛,又剛剛打鬥完,滿身狼狽,前邊無路後有追兵,卻全無陰霾,而是揚起笑臉開起他的玩笑來
莊牧忽然就怔在那,他想過萬種情況,卻沒有一種是這樣的,她也許憤恨;也許驚訝;也許開懷;也許——
卻沒有一種是這般調侃般想問,他一時拿不定主意,不知道她到底知道多少,原本想的應對方法全無用處
隻僵持了一會,福餘就不行了,水嫩的桃花眼開始噌噌飛刀子,莊牧頓時了然,福餘暗歎,終究修煉不到家啊